她根本不爱。
纵然到了这种时候,她依然还是想要放手、放开、放过。
他握住千寒的手不自觉地发力,似乎要把这不堪一握的腕骨生生捏碎。
“你既然说放手,就该离我远远的……为什么还让我带你走?为什么在我中毒时,你会第一时间出现,为我解毒疗伤,一守便是几日,若你真的全然辜负,就不该来救我!”
“我……我是个医者。”
“可我并没有求你救我!”
手渐渐收紧,掐得越来越重,她额间渗出冷汗,嘴唇咬出鲜红。
心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痛却那么清晰。
他静静的看,看到自己再忍不下去,扣住后脑,近乎凶狠地吻上去。
年少时的爱慕绮念,情深时的守望相助,绝处时的奋不顾身……一切前尘翻滚不休,多少爱意尘封于心,于数年生死挣扎的岁月里越来越浓。
很多的缘从第一次见面就种下了果,很多的痴从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埋下了因。世间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最遗憾的是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恨而不舍,痴而无果,迷而不返。
他终于一巴掌抛开所有的顾忌和纠结,破罐子破摔地想:“爱不爱,没关系,恨不恨,不重要,就这样吧!”
他就像个终于抓住猎物的野兽,撕咬着,吻着,嘴里渐渐有了血的味道。
深黑的眼睛寒如冰雪,扣着她的手腕几乎掐进肉里。
江沅陵脑子里嗡嗡作响,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卑劣,可是情难自控,身不由己。
她脸色惨白的忍受着他的粗暴,手臂因为疼痛而轻颤。
他那般骄傲的人,却独独在她面前一次次放下自尊,步步退让。
想起他曾经诚恳的眼神,温柔的笑意,她心如刀割,怔怔落下泪来。
忍不下去的仍然是他。
江沅陵拼命平复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放手,她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是一种本能的害怕。
江沅陵的心,瞬间疼得没边了。她眼里的害怕和后退的动作,都深深地打在他的心上。
他眼中有愧疚与怜惜,嘴上却道:“我伤了你,可我不想道歉,因为我想让你疼,想让你记住这疼。”
真的很疼,疼得快死掉了。
看着大滴大滴的泪坠下来,扑簌簌犹如珍珠滚落,打得胸口隐隐作痛。
他想让她疼,想让她哭,没想到她真的疼了,哭了,他竟会这般害怕,这般难受。
什么自尊,什么骨气,在她面前好像都不重要。
是他输了,一败涂地。
“我跟你去救他。”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她僵了一下,默然片刻,又摇了摇头。
“不想让我去?为什么?”
“我……我还没想到。”
“想什么?”
“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即可以救他,你也不会有危险。”
“若没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当如何?”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去救他。”
“不用想了,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