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立刻会意:“公主要问,这位官员又是谁?”
那人忽然对公主行了拜见礼,跪在地上道:“吾乃皇上今日钦定的状元郎,张轶。”
公主看了看这唯一向她行叩拜之礼的张轶,忽然勾了勾唇,面上一扫之前的阴霾转而天晴,她移步被侍女搀扶缓缓走到张轶跟前,身后长长的衣摆曳地,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清亮无比的垂眸看着他,眼里颇有深意,轻声呢喃:“张轶……好名字。你有所不知,今日本公主来,就是来看今日的状元郎的。你……很不错。”语气倨傲,却无人觉得其嚣张。
张轶更是对公主的话敬畏不已,手心已被汗浸湿。
众人被公主的几变整得一头雾水。
随后公主又下令:“摆驾回宫。”
众人:“?”那这首辅的手是保住了?
等到公主随侍从浩浩荡荡离开,那张轶才缓缓起身,身旁的首辅连个谢字也未说,甚至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径直转身离开了。
张轶也是一头雾水。
旁边几个同样身穿绯红官服的倒是见怪不怪。其中齐大人走过来向张轶解释:“张状元,你莫见怪,这首辅大人为人处事风格向来如此。”
张轶看了看其消失不见的身影,也未多说话,朝齐大人拱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
公主高玉被侍女无瑕搀扶走在回宫的路上,旁边的打伞太监紧紧得跟着。
“小福子。”
后面的小福子紧张应声:“是,殿下。”
公主又道:“去查查那轿辇到底是怎么弄的。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高玉越想越觉得奇怪,好好的结结实实的一根杠子怎么就突然断了。
“喏。公主。”小福子回到。
正午,公主回到未央宫,就着窗外水榭,公主胃口尚好,吃了些素菜水果。
吃罢饭,公主又退了繁复的衣衫,紧着中衣,练了一会儿字,终是摆脱了今日的燥火。
不过一会儿功夫,小福子就遥声禀报:“陛下驾到!”
一大堆宫人赶紧涌进来,拉着公主给公主穿衣整理仪容仪表。
不过片刻功夫,高玉已经穿戴整齐,被宫人拥着出去。
嘉定帝正坐在正殿里,喝着茶,一身明黄黄袍加身。
高玉挪着步子进殿,笑脸相迎:“父皇。”朝年过五旬的帝王见礼。
帝王身材发福,落座于正殿主位,若有所思抬眸看她:“玉儿,朕听说今日你去东侧门是摔了一跤,可摔到哪里?”
高玉缓缓一笑:“谢父皇关心,玉儿无碍,父皇挂心了。”
嘉定帝又问:“这帮奴才不尽心办事,实在可气,该罚,玉儿你待如何?”
高玉笑了笑:“此事是意外,玉儿已经罚了他们的俸禄了,父皇就莫要追究了。”
嘉定帝还是不满意:“可要换一波人。”
高玉摇头:“不了,父皇。女儿用他们觉得很趁手。”
嘉定帝沉默着不再坚持,顿了顿又问:“听说,你今日见了状元郎,很是满意,可有此事。”
此时,外面吹起了风,廊下的铃铛叮铃铃作响。
高玉想了想并没有什么不妥:“高玉觉得父皇看重的人一定是不错的,所以玉儿很满意。”
嘉定帝盖上手里的茶盖挑眉:“哦?当真这么觉得。”
高玉又欢快的跑过去,抓着父皇的龙袍撒娇:“是的,父皇。”
嘉定皇帝看了看跟前的女儿,一脸真挚天真,面上终于展了一丝笑:“可要那张轶做你的驸马?”
高玉想了想摇摇头:“张轶若是做了驸马,就没有实权了,也对不起他这半生的修途,他做驸马实在可惜。”
嘉定帝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双手放于两股之上,抬眼望着立在跟前的人:“想不到玉儿还有如此远见。可若你是喜欢,让张轶给你当驸马,也是他这半生修来的福分。”
“可玉儿认为,男儿有志,不应立于女子之上,而是这广阔的天地之间。玉儿若强纳张轶为驸马,岂不是生生砍折了他的双翼一般,实在罪大恶极。”高玉嘟囔着嘴,一脸无辜的模样。
嘉定帝面上的笑僵了僵,抬手指了指她:“你这机灵鬼,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早早成亲罢。”
高玉嘿嘿一笑:“父皇慧眼,那就别为难儿臣了,儿臣还想多在父皇跟前尽几年孝。”
嘉定帝看了她半晌:“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高玉想了想,摇了摇头。
嘉定帝眯了眯眼:“你我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罢。你定是知道父皇今日来,还有一件事。”
高玉哦了一声:“父皇您是说那首辅罢?本公主原谅他了,父皇还要责备我么?”
嘉定帝皱眉:“听说当朝首辅当时是为了救你,你却胡搅蛮缠还要扬言砍他双手,此话由你说出,过于恶毒,有失公主体面,这……”
“好了父皇,快别唠叨了,若不是那首辅对我无礼,我也不会无辜发火,玉儿虽为公主见过的外男少之又少,首辅那般着是把玉儿吓坏了,才发了火……再则,我也没把他怎么着啊……父皇怎么还不依不饶的责备……”高玉在嘉定帝旁边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