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仔细想了想抬起头回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康定公主去……你的圣旨里面话里话外也没说这个呀。”
嘉定帝板着脸:“玉儿是我的女儿,父女同心,她定能揣测到朕的意思。”
翌日,是朝中官员休沐的日子。
嘉定帝坚定的认为能揣测他的深意的康定公主,已经日上三竿也不见起床。
外面已经催了未央宫里好几回了。
高玉也不想搭理,盖着被子蒙头大睡。
最后是无瑕,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硬着这头皮将公主从床上扒拉出来,一群侍女事后还在假寐的公主穿衣洗漱,梳头,打扮。
公主的早膳、午膳都没有吃,就被宫人急匆匆的抬出了宫。
既是公主拜师,阵仗就要浩大,给足首辅大人的面子,所以公主并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都坐着轿辇,仪仗浩大。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得了疯症的公主终于在皇都的百姓跟前露了面,谣言不攻自破。
前面的司仪还敲锣打鼓,弄出了好大的动静。好在,今日的公主依旧衣着华丽,笔直不苟言笑的端坐在轿辇之上,面带新式点翠镂空半面具。
头上的珍珠展翅凤凰微微摇曳,她的目光一直威严的看着前面。
冥大人的府邸离皇宫隔得还算是挺远的。
这不坐马车改做轿辇走的就更久了。
好在这现在的天气还算凉快。
轿辇旁走着的无暇倒是很担心,公主今天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呢。
“公主你要不要先吃些点心,裹裹腹?都怪无瑕刚才太心急了,忘了让公主吃东西这一事,公主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可别因此牵连了旁人。”无瑕意有所指,指的是冥大人。
“不用。”高玉声音沉沉的。
好半天总算是到了冥大人的府邸,可冥大人家里的府邸却是大门紧闭的。
小福子又是扣门又是通传,好半天,那府门才开。
高玉百无聊赖,发现冥大人的府门口上面没有挂牌子。
瞧见了府里远远要出来的冥大人的身影,无瑕赶紧将公主扶下了轿辇,此前公主一直端坐在轿辇上歇脚。
抬着婀娜的步子,公主刚到门口,那冥大人也迎了过来。
“冥大人……此事是父皇的意思……”高玉偏头见旁边正往里面抬礼品的宫人,沉默一阵,“向你学习剑术,并非本宫主本意。”
此时的冥大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侍卫,两张脸像面瘫,也不向公主行礼,这冥大人也是。
但高玉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想向他交代这事情的实情。
冥大人沉默得看了公主一阵:“即是非公主心甘情愿。那在下也不强公主所难了,公主既没有学剑的意思,那恕在下不奉陪了,来人,送客。”今日的冥大人颇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哪还有当日高玉觉得古怪的神情。
她还以为……正在神游之际,冥大人已经回身回了府,竟然连府门也关了。
一众宫人:“……?!”
高玉:“既如此,回去罢。”
公主刚要回去,碰到了过来拜访冥大人大人的三王爷。
那三王爷的随侍扣开门时,那里的小厮却说:“今日的冥大人不见客。”
本以为今日的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可晚上听到消息的嘉定帝十分不甘心的过来。
嘉定帝:“玉儿啊,你身为公主竟然没有这个魅力,被冥大人拒之门外,这不仅是给朕丢脸,还是给你的康定公主的身份丢脸。你贵为一国公主,居然连拜师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吗?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高玉:“父皇,玉儿经过上次一事,已经对天下人对康定公主这个身份的看法已经放开了,外面百姓要怎么说并留着他们说去吧,总不会影响本公主的衣食住行。”
嘉定帝头一回在高玉面前发了火:“若此回明大人不答应你,传授你剑术,这一年的俸禄你也就别领了。朕觉得,你多一年俸禄和少一年俸禄也不是很有区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高玉:“……父皇何必强人所难,还要挟玉儿的俸银,玉儿本就在宫中过的捉襟见肘,今日给冥大人送了一半儿的礼,还没有来得及从冥大人的府中搬回去,冥大人就关了门。”
嘉定帝:“说起来,在每年给你一万金的俸禄,还不够你日常开销吗?”
高玉:“这宫里上下都要打点,每逢过年过节还要赏赐宫人,体恤他们的劳苦……”
嘉定帝看了看她身上华丽的衣服不说话。
“逢年过节给自己再添几件衣裳,那衣裳有时候需要一些金玉珍宝装饰在所难免……”高玉谨慎说道。
“依朕看,就是把你惯的太过骄纵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行,说什么都要给朕拿回脸面来,一定要向冥大人拜师成功才行。剑术学不学的好倒是无所谓。学不好还可以强健身体。”嘉定帝放了狠话,罚了未央宫一众宫人的俸禄。
又道:“你要是拜师成功,定会重重有赏。”
高玉:“……”
想想今天冥大人那个冰冷的表情,简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高玉的心又凝重起来。
不过今日一日疲乏,她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杆才醒,今日朝中百官上朝,宫里人决定下午时再抬着公主出去拜师,所以一时间也没急着催公主起床。
临到晌午,公主坐着轿辇急急去了皇宫东侧门,却扑了个空,说是冥大人今日早早的就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