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昨夜,他喝醉了酒,是有人缠着他来着,他本能都要推……然后推着推着,就……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方的手段让人欲罢不能……才得了逞,这么想着,那个人怎么想,怎么也不可能是公主。
但是昨夜,他确实是失身了。心中又是疑惑,昨夜之人又是谁?
这个时候高玉忽然起身,缓缓走到他的床边,琉璃般的眼眸微微发亮,她的手缓缓摸上小腹,那染了豆蔻的手十分夺人眼球,她樱红的唇上,唇脂未乱一分:“昨夜的将军可是把娃娃放在本公主的腹中了……将军可要对本公主负责,以后更是要好好保护本公主才行啊。”
齐仲欲言又止,想拆穿她,可见公主正大胆盯着他的……赶紧拉好被子裹着……心里又有一种不安,和难过……他依稀记得,昨夜他在行房的时候,就在公主刚才的那个位置,隐隐约约是有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公主!
一想到这里,他的难堪更甚,心也沉到谷底,即使公主对他无意,也不能这般用计谋……还观……
再看公主那笑,阴森让人莫名发寒。
“本公主先回去了,齐将军可要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保护本公主和将军留在本公主腹中的孩子,嗯?”高玉挑眉,又忽然掩唇一笑,“忘了一提,将军昨夜很是威武呢!”
如果不是齐仲将军的皮肤黝黑如碳,怕是她早已看到将军的脸色泛红,红的像熟透了的果子。心里更是对公主这副面容感到畏惧,公主此般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让他对公主的钦慕也减退了大半,不是不爱,是不敢爱,这样的公主,他真的配不上。
齐仲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烦闷,竟忘了恭送公主,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实在是不方便。
高玉出门后,门外脸色苍白的无瑕和战战兢兢的小福子,早就等候多时了。
回宫后,天光才彻底大亮。
高玉走进未央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来人,给无瑕备水沐浴。”
无瑕抵着头,咬着苍白的唇,高玉口气心疼的侧首问:“无瑕,你可还好?”
无瑕死死咬着唇,摇头才道:“公主,我无事。”
高玉:“昨夜真是辛苦你了。”
无瑕眼泪花花,头低的更低了:“公主,我无事。”
等到沐浴时,无瑕将身上的衣服退尽了,任公主打量,高玉想了想:“无瑕,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体是何感觉?”
无瑕惶恐的双眼泪珠打转:“公主,无瑕的身子就像被刀劈成两半一般。”
高玉挑眉:“这般难受!为何不见你出声?”
无瑕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缝专进去:“公主,太难以启齿了。”
高玉声音变得很轻:“这事你可要打算告诉五王爷?”
无瑕闻言瞬间抬起头,惊愕的看她:“公主,你在说什么?什么五王爷奴婢冤枉。”
高玉:“五王兄不过略施小计,你就被迷的七荤八素……你敢说,昨日的刺客不是五王兄做的?无瑕啊,无瑕,到底是你未经人事容易被男子迷的鬼迷心窍……昨夜看你卖力,本公主就饶你一条性命,这段时间就住在这宫中莫要出宫了,免得五王兄杀你灭口。”
无瑕羞耻的噗通跪地:“公主,奴婢知错了,可奴婢真的没有要害你,奴婢是真的喜欢五王爷……”
高玉:“无瑕你很恨本公主罢,让你昨夜失身,不过本公主也恨极了出卖本公主之人。你……最好可以怀上齐将军的孩子。”
说罢,高玉离开了。
离开时还吩咐门口的侍女:“你们把她给我好好看着,千万别让她自戕。”
门口两边的武婢欠身道:“是……公主!”
无瑕跪在屋里低低哭泣起来,这样的公主真是比魔鬼还可怕!
昨夜公主见将军醉了酒,就让她扶着将军进了将军的睡房。
然后公主就命令她……
她不愿意……可又知道她的命如蝼蚁,如果不从,会被碾死……
关键是做那事时,公主就在一旁。
事后将军食髓知味……无瑕当初痛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更不敢看公主是何表情。
……
嘉定帝本来就要选一个良道吉日给康定公主与张轶张大人赐婚,可朝中又沸沸扬扬的要让皇上立太子。
嘉定帝当即就发了火,在龙榻上瘫着身子有气无力道:“朕还没死,他们这一个个是眼巴巴得等我死吗?”
此时的养心殿一股子药味弥漫四周,即便殿中焚香,也无法尽数将其掩盖。
嘉定帝紧着一身明黄中衣,躺在榻上,面部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色,瘦的只剩一张皮了,眼窝也深陷着,嘴唇苍白,看起来十分苍老。
在龙榻前的冥大人沉默的立着。
嘉定帝又道:“冥大人,你也这么觉得?”
冥琰拱手恭谨道:“皇上,此乃顺应伦常,皇上年事已高,也是要做准备的,免得日后朝中纷乱,让敌国有了可乘之机。”
嘉定帝当即下令让周围不相干的一众太监宫女退下。
“冥大人,你老实告诉朕,你是不是觊觎朕的皇位?”嘉定帝喘着重气问。
冥琰:“不到非不得已,微臣是万万不会如此的。”
嘉定帝:“朕曾经下令彻查你的底细,却发现你根本无迹可查。所以朕一度怀疑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可后来你做的一些事儿,又让朕打消了疑虑。虽然你不择手段登上了内阁首辅之位,但在此之后也算是为官清正,刚正不阿。可越是这样,朕就越是疑惑,以你之能,让帝兰瓦剌两国匍匐在你的脚下也未尝不可!”
冥琰:“陛下谬赞了,微臣不过是想站到高一点的位置俯瞰罢了。”
嘉定帝疯狂的咳嗽了几声,又咳出血来。
冥琰:“还请陛下早立太子。”
嘉定帝:“其实,朕思来想去,也没有个放在朕心中的人选。冥大人,你认为这太子之位由谁来当选。”
冥琰面上一派沉静:“微臣不过是为陛下效力,立储一事……微臣不感兴趣。”
“朕膝下的几个儿子们,你也都不满意?岂有此理!”嘉定帝用绢帕擦了血迹。
冥琰:“微臣说了,这种事微臣不感兴趣。”
嘉定帝:“大胆!冥大人,你就是这样对朕说话的?”
冥琰沉默着。
嘉定帝:“昨日……朕的密探来报,说你将朕的几个儿子通通拒之门外……甚至一众朝臣也被你拦在外面,你就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后路考虑吗?”
冥琰眼皮一掀:“陛下这些年的暗中行刺,不是也未得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