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南溪当即反驳她,“她没有来,一定是天帝从中作梗,阻止了她。”
洛淼冷笑:“这一点,你只是猜中了一半。天帝只是差贺老将军守着公主府,不过守了三年。”
南溪神君瞳孔骤缩,心里一痛,无言的喜悦在心底蔓延,颤声道:“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就知道,她是有情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洛淼缓缓将目光放过来,透过昏暗的烛光,看着亲哥憔悴的脸:“听闻期凰公主近年洒脱豪爽,广邀天地俊美男子做客……”
蒲团上的南溪神君那重新燃烧着希冀的眼睛渐渐退了下去。
“听闻栖凰公主近年与数位男子流连忘返,天帝为此震怒不已,已经暗杀了不少与之有过沾染的男人,可栖凰公主仍不知收敛,前些日子还再三向天帝请愿,说要广纳面首……天帝为此震怒,即刻下令将栖凰公主再次幽禁,没想到我派去的人却说栖凰公主已经悄无声息的逃了,如今在哪,我亦是没找到……或许,此时,她正跟哪个男子……”
“够了,你别再说了!”南溪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鬓角的青丝贴在面上更显颓痞之意。
洛淼:“如今她这般模样,你还要维护她吗?只要你开口,我即刻差人把她捉来,让她当面与你谢罪。”
“不!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旁人无关,我只是气不过冥琰帝君当年让我们所有人献祭,所以才出此下策,让冥琰帝君永失所爱!”南溪眼神征松,眼睛发红,布满血丝,神情凄惶。
“好一个永失所爱!南溪,你真的够狠!”洛淼情急之下从矮桌上起身,意外看到了旁边不知何时来的玄衣冥琰帝君,她惊了一跳。
旁边的南溪在这时也注意到了,却不以为意,沉浸在失望和伤痛之中。
其实,栖凰从始至终都道明了她的来意,是他自己不受诱惑,一厢情愿,跳了这个火坑,怨不得她!
冥琰沉着道:“南溪,我也早就说过,此事我绝不轻饶你!”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老子不活了!不活了!”他大声咆哮着。
洛淼心烦意乱,心里愤恨不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松口指责她,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大情种哥哥。”
不再看这里多一眼,洛淼气冲冲离开了殿宇。
门口守着的长鸣一头雾水,见神女脸色不好,下意识看了看里面,却看到玄衣帝君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正与他对视,他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
没成想却听到冥琰帝君吩咐:“你去里面守着他,别让他自戕或者自残。”
长鸣疑惑抬头,一脸茫然,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被洛淼施了屏蔽的法术,他在外面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洛淼没表示任何态度,气呼呼的离开了,冥琰一言不发的跟了过去。
长鸣一头雾水的走进了殿宇,看着坐在蒲团上面色惨白的神君,一阵疑惑不解。
而后的几个时辰,南溪神君在一旁痛哭流涕,他则在一旁嗑瓜子。
……
夜色正浓,冥琰亲自带洛淼悄悄去了一趟南文帝君府。
“你已经许久不来这里,今夜我带你来重温故地。”冥琰对洛淼解释道。
洛淼不以为然随口搪塞道:“说起来,我已是十余年没回娘家看看了,如此,便多谢冥琰帝君了。可如今帝君也知道,南文帝君府不同往日……”
冥琰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与置喙。
饶是洛淼嘴上这么说,还是偷偷摸摸的去了汀兰殿,偷听父君墙角。
都这个时候了,父君还在与那位女子下棋。
殿里明亮的灯火之光与外面的黑夜完全是两个世界。
南文帝君手执白子在棋盘上摆了一子,莞尔一笑:“这一回,我可不让着你了!”
对面女子立刻气鼓鼓道:“这些年你越发蹬鼻子上脸了,真是惯着你了!”
和煦的南文帝君之音再道:“夫人莫生气,不过是一盘棋局而已,输了再来。”
岂料对面的女子开始耍赖,把跟前的棋盘全部推了:“不玩了,每次都玩不过你!烦死了!成天跟你下棋,也不带我去北冥帝君府见见南溪和洛淼。”
南文帝君不以为然:“他们有什么可见的,不都好好的吗?”
女子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都愁死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在你的手下变成这样了!”
“还不是因为夫人……”南文帝君此时的眼里心里都是对面的女子。
夫人?
洛淼起初听着还不怎么觉得,这会子回过味来了,以前她听南溪说过,父君常常私下里对母亲称之为夫人。
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冥琰一眼,见旁边的玄衣帝君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后面的洛淼不愿意细想,烦躁的离开了汀兰殿旁,回去了北冥帝君府,到了密宗殿。
密宗殿外已经是空无人烟,一路畅通无阻。
然而,有些事越是不想去细想,越是能缠绕自己的内心,到密宗殿时,她已经是五味杂陈。
洛淼明白了,原来冥琰带她来不是要面见父君。
她满腹心事的坐在自己的榻上,旁边的帝君随之跟了过来。
冥琰一把将她攥进了怀里,凑在她耳边暧昧亲昵。
周围燃起了一根烛火。
洛淼烦躁的推开了他,下一刻帝君抱她更紧,一阵耳鬓厮磨后,洛淼看到了昏暗烛光下下,看到了帝君眼里汹涌的欲。
心里陡然一惊,这种时候,他居然想的是和她……
“别动,我在想问题!”洛淼咬牙切齿道。
可这些年她被诸多大小琐事绊住,一直没空去仔细理清思绪,瞧冥琰的模样,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