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淼静看了他一眼,语气轻佻道:“无妨,我还有事。”
话落,她的身影消失在厢房,到了人头攒动的大街。
一路上一众妖族的小商贩在路边摆着铺子热情叫卖,还有不少杂技杂耍,有的还喷着火,吸引着一众过路的妖怪们的眼球。
洛淼走在人群中,被不少妖怪垂涎,但这里只要发生闹事,就会有专门管辖的将军出现制止,所以他们大多是不敢妄动。
夜空繁星点点,妖界灯火流溢。
洛淼这格外特别软萌好欺负的身影在街上十分显眼。
飞炎将军这时候越过人群找到了她,两人的身影在瞬间从众人眼中消失。
包括那小宋君暗中派人跟踪的眼线也是惊愕。
两人在妖界一偏僻的河边现身。
洛淼:“不是已经让小鱼妖传了话么?飞炎将军怎么还是找来了。”
飞炎恭敬抱拳垂首道:“帝后,我俸北冥帝君之令,带您去一个地方。”
偌大的妖河寂静无波。
洛淼一掀眼皮:“冥琰他怎么不亲自来?”
飞炎如实回答:“冥琰帝君现在的情况不太妙,这才让卑职过来请您。”
洛淼:“去哪?”语气不耐。
飞炎:“帝后去了就知道了。”
……
西海岸东行六千里的一座荒山上,有无数天将看守着一别致的殿宇。
这些天将应是飞炎将军的亲卫,森严肃穆。
见北冥帝后来至,纷纷下跪行礼。
来的北冥帝后恍若未见,踱步穿过人群,进了殿宇。
看着里面与外面漆黑昏暗的光景大有不同,里面呈一派冰封之景,骤寒之气在须臾之间已经冻住了帝后的化为原身的那长长孔雀织锦衣摆边缘。
早有准备的洛淼自是猜到了这是一种刑罚,她已用神力护体。
只是那大殿中被虚无的链子锁着的人就惨了,正在中央蜷缩一团瑟瑟发抖,双目紧闭。
“栖凰?”洛淼很快认出了那被褪去了外袍的人,微愕,偏头问飞炎,“她到这多久了?”
飞炎:“差不多五十年了。”
当年她原本信誓旦旦对南溪说,她定要将栖凰找出来,送与天帝,可她找了五十年,迟迟找不到人,原来是被冥琰帝君派人暗里抓了去,关在这里许久。
洛淼:“冥琰帝君真的对她动了手,不再顾忌天帝和太子长琴那边。”
飞炎:“冥琰帝君的意思是私了。”
洛淼语气转折:“私了?那冥琰现在通知我是为何?”
飞炎:“得帝君令,待会卑职会将此人放走,帝后此时想要对她做什么?或是说什么?妄请尽快。”
洛淼讥讽的勾了勾唇,踱步走到那殿中蜷缩在一块儿的栖凰跟前,施法恢复其被冻僵的神智。
恢复清醒的栖凰还是打了个哆嗦,才缓缓抬眼看她,而后一阵沉默。
洛淼沉静直言:“我找了你许久,不曾想你竟被关在这儿,真是让我好找。”
栖凰只是听着,不说话,也觉得没甚可说。
洛淼:“看你这个样子,应是受了多年刑罚,恨吗?”
栖凰:“……”
洛淼:“你知道南溪这些年在做什么吗?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波又波,都是我允许的。”
栖凰垂下了眸子,她的睫毛还有大块冰霜粘连,整个人气息奄奄,只能竭力用手撑着勉强半坐着。
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是吗?那我这受的这么多年的苦也可以让我没那么愧疚了……咳咳……”
洛淼心里陡然腾升出一股怒意,这些年她已经鲜少动怒了。
“你只是愧疚!却差点要了南溪的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栖凰再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那不然呢?还想让我怎样?谢罪吗?我栖凰做不到!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你难道不知道,你夺走了一个君子的心!”
栖凰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在我栖凰这里,感情这东西早就不重要了。”
洛淼诧异的瞳孔一缩:“你!”
栖凰:“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我于他不过是利用,是他自己……”
洛淼:“你莫要诋毁他!因为你不配!偌大的北冥帝君府你哪怕只闯一次,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栖凰:“我早就跟南溪说清楚了,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难不成他还真的傻傻的一直摊了所有罪责?呵?”
洛淼:“如果不是如此,他怕是早就被冥琰帝君释放了!都是因为你!”
栖凰垂眸静了一瞬:“那可真是叫人闻者伤心呢!只是我早就不属于他一人了,他亦是如你所说……你亦不会杀我,不是吗?”
洛淼:“你不就是仗着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太子长琴吗?”
栖凰:“兄长无论如何都与你和北冥帝君有恩,所以你不能杀我!”
洛淼却觉得讽刺极了:“可这关他什么事?”
栖凰冷酷孱弱一笑:“不然,我亦不会活到今日。这是北冥帝君的顾虑。”
如果栖凰要殒命,那么太子长琴会毫不犹豫出面,无论对方是谁。
飞炎将军这时突然走过来说道:“帝后,时间不早了,我该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