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神官开始道明来意:“北冥帝后与帝君起了争执,还动手砍了帝君一剑,尽管帝君说了不让打搅你,但我还是……”
话还没说完,两人齐齐就顿住了,看向那湖景的假山旁蹲着一位身穿霜蓝纱衣的女子。
那神官一惊:“这里怎么有个女子!”
少君看这前面的那道霜蓝色的倩影,低声问旁边的神官:“那父帝母后可还有事?”
神官闻言倏地转回来看他,见少年少君眉眼松动,回答:“没……就是想让少君过去劝劝架。”
冥琰思索一阵对神官道:“你先退下,我这还有客人要招待。”
神官一头雾水:“少君是说那女子是……”
冥琰:“是南文帝君府的南二殿下……”顿了顿,他收回视线转过头来问,“她来了,你们为何不报?”
神官想了想解释:“这我不清楚,少君,我是从北冥帝后那边来的。”
冥琰眼皮一耷:“知道了,你速速退下。”
神官看了看那女子,赶紧道:“是!”
这厢,少君负手向那假山旁走去。
洛淼从他们的出现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只是心情不好,她并没有打算搭理人家。
哥哥说她不能再北冥帝君府乱转,一转眼功夫,她就迷路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觉得伤心,这几天因为难过,她十有八九都在哭。
这一回,她又倒霉的被他撞见了,可她也顾不得了。
只是蹲在假山旁的树荫底下哭泣。
来人低沉磁性带着威严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可知道这是北冥帝君府的禁地?”
洛淼难过的柔柔眼,擦了擦眼里的泪,委屈巴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迷了路。”
来人诧异的打量着她,问:“你在哭?”
洛淼捂着哭肿的眼睛:“没有打扰到你吧……”
冥琰默了片刻问:“你在哭什么!”
洛淼这才撤下挡眼的手,蹲着偏头问她:“少君,你喜欢我么?”
冥琰闻言凤眼眼皮一耷,沉默着。
洛淼哽咽道:“就连你也不喜欢我么?”
冥琰喉头一动,眼睫轻颤:“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没有急着回答你,是因为你问的很是随意。”
洛淼擦了擦眼泪撑着脸:“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为此,咱们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但那都是千年以前的事了,您应该忘记了吧。”
冥琰想也没想即刻回答:“当然记得,你绑了玉麒麟,差点酿成大祸,若果不是我及时出现,结局可就难说。”
洛淼浑身一僵,抽泣着:“原来你是这样的少君。”
说着,她起身擦了擦眼泪,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却被少君攥住了霜蓝的袖子,连同她身上淡淡的香木气息也一同窜入她的鼻息。
“你别急着走!”冥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还有些沉。
洛淼不明所以抬头望着他,一双琉璃眼红红的像双兔子的眼睛,冥琰看得心头躁得很。
他也别扭的解释:“你擅闯北冥帝君府的禁地,该当何罪?”
说是北冥帝君府的禁地,就是母亲居住的居所,父帝想来不喜外人踏入。
洛淼神色一慌:“早说了,我是迷了路,我不是故意的,你快放开我!”
冥琰看着她问:“即是和南溪神君一起来的,为何不来见我?”
洛淼抬眼委屈道:“哥哥只是带我来散心,怕惹少君不快,我就没和哥哥一起,选择在外面等。你快放开我!我不想和你打,也打不过,你如今已经突破十重境界了!”
她越是挣扎,少君却抓着她的袖子更紧。
冥琰:“你若是不走,我就松开你。”
他讲出了条件。
洛淼不明所以:“我不走,那待在这里做什么?”
冥琰:“突破十重境界,我参悟了千年才参悟透,你不想知道这秘门是什么吗?以后,说不定对你的修为也有帮助。”
洛淼浑不在意:“再厉害有什么用,玉麒麟还是不喜欢我!”
冥琰牵着她的袖子在手上裹了又裹:“可是现在,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在无形中像一座山拔地而起,压抑而沉重。
洛淼隐隐感觉不妙,用空出来的手捂着耳朵:“可是我不想知道。”
冥琰:“可是,我只想告诉你。希望你一个人听到。”
洛淼慌了,警告他:“你要再这样为难我,我就喊人了!”
礼仪端方的少君对着跟前的少女再三失仪:“那一次,你绑了玉麒麟想做什么?”
洛淼别开脸心虚道:“不知道,忘了。”
谁知下一刻少君对其失了禁言术,用捆仙绳子如法炮制,将洛淼绑了起来。
吓得洛淼花容失色,脸色苍白。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般仗着法力比别人高强,就任意欺人,是不可以的。”少君依旧攥着她的袖子。洛淼闻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胸口起伏剧烈。
而后少君真怕把她吓着,于心不忍又很快给她松了绑。
却还没解了在她身上的禁言术。
他又道:“你是南文帝君的次女,身份高贵,将来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为了一个玉麒麟而整日落泪。所以,我想请南二殿下好好珍重,莫要再为了不值得的人而伤心。”
洛淼听他一席话,觉得莫名其妙,但剧烈起伏的心情已稍稍安定。
冥琰见她这副模样,要说出口的话也生生顿住了:“罢了,本君就不讨神女厌烦了,不过这时候发生的事,也希望南二殿下保密……”说着他眼睛一眯,“否则,我也不能保证对南二殿下再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来。”
话虽如此,这是少君一时心绪失控,才做出的荒唐事,待他后悔时,这位南二殿下已经被他绑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惹得南文帝君府不悦。倒是不怕他的父帝怪罪,就怕………
他施法解了她的禁言术问:“南二殿下知道了吗?否则,我就把你当年对玉麒麟意图不轨的事说出去!”
洛淼顿了顿,胸膛又开始剧烈起伏:“以前哥哥总是说我是小孩子,可如今一看,少君比我还不够稳重,居然会做小孩子过家家的威逼利诱那一套!”
结果,洛淼不仅向哥哥告了状,兄妹又径直向北冥帝君讨要说法。
只能说,兄妹二人的行径和她母亲的处世风格极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