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将事情办好之后,来找楚玄复命。
“王爷,都安排好了,主要还是无忧带着几个兄弟们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给您得知。龙鹰呢,怎么您一个人在这里。”
丹青正好奇龙鹰哪儿去了,龙鹰就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主子,我给您包了一层客栈,八方客栈的最顶层,在那里能看到清晖院。”
“做得好。”
丹青“啧啧”了两声,北堂世家的家主出手就是不一般啊,包了一整层客栈,最多也就住他们三个人。跟龙鹰比,自己可是太穷了。
到了八方客栈,果然如龙鹰所说,推开窗子,整个昭平王府都尽收眼底。
几人目力极佳,越过重重院落,直接就找到了院中有一株桂树的清晖院。桂树下还坐着两个人,依稀可以看出正是清沐和苏文滢。
看到清沐的那一瞬间,楚玄只觉得自己的那一颗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一生算是彻底栽到清沐的手里了。
不过,他甘之如饴。
清晖院中,“梁暮”离去后又换成苏文滢来陪伴清沐。
“文滢姐姐,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你多看顾些师兄,虽然师兄看起来没什么事,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从小到大,我听师兄说得最多的就是西越,他要担起属于他的责任,在师兄的心里,西越是很重要的。”
苏文滢实在很想告诉清沐,你眼前看到的师兄没有强颜欢笑,而是真的欢喜。尤其在得到确切的西越立太子的消息后,那更是高兴得恨不得仰天大笑了。
可是她不能说。
苏文滢有些抱歉。
“清沐,你师兄真的没事,换个角度想,西越也是一个很重很重的担子,如今这个担子由阿昱挑了起来。对你师兄来说,有阿昱的西越让他更放心了,他也能在这里坦然、平静地继续生活了。好好活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可是你们师父的教导。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你不高兴,你师兄可是愁的饭都吃不香了。”
听到苏文滢的劝说,清沐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直接就笑了起来。
“文滢姐姐,师兄才不会呢。很多年以前,还在云山上,师兄弄坏了我的弓箭,我气得吃不下饭。可师兄端着饭到我面前吃得那叫一个香啊,一点形象也不顾地大快朵颐,看得我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也顾不上生气了,也去盛了满满的一大海碗饭,跟他比着吃。那一次,我和师兄都撑得闹肚子,师父骂了我们好几日呢。”
“那要不今晚我吩咐厨房多做些饭食,你和你师兄再比一次?咱们昭平王府的碗可不大,不若让茂竹出去买几个大海碗?”
苏文滢说得一本正经,可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兄妹俩可真有趣,还没见过哪家兄妹闹矛盾闹到比赛吃饭的,真是两朵奇葩啊。
……
夜已经深了,楚玄还立在窗边,看着清晖院熄了灯火。
清沐,没有我在你身边,能否安寝。
“主子,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龙鹰打着大大的哈欠,而楚玄,却一丝睡意也无。
“是啊,王爷,真的不早了。早些睡吧,一觉醒来,一日就过去了,王妃说了会在清晖院住两日,两日很快就过去了。”丹青也跟着劝道。
“聒噪,困了就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们。”
得了,还嫌他们碍事了。
丹青和龙鹰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又很贴心地阖上了门。
丹青一边给龙鹰使眼色,一边小声说道:“龙鹰,赌一百两银子,王爷今夜会不会去找王妃,我赌会去,赌不赌?”
龙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正好是一百两,直接拍到丹青怀里,“拿着吧,不赌”。
说着,龙鹰扬长而去,睡觉去了。
真困啊,才没有兴致跟他赌呢。
看在银票的份儿上,丹青一点都不觉得龙鹰扫兴,“肯定是知道自己会输,才这么爽快地掏钱呢。论起了解王爷,还属我丹青”。
将银票揣进怀里,丹青忍不住想,以后要不要跟龙鹰多赌几次,也能早些“发家致富”啊。
丹青猜得没错。
立在窗边的楚玄从刚一入夜就在思索一个问题,要不要再去做一回夜闯香闺的登徒子?他站在窗边多久,就想了多久。
终究,还是很想立刻见到清沐的心思占了上风。
去吧,说不定这会儿清沐也在想着自己呢。
男人嘛,就得主动一些。
楚玄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清晖院外,正想从院墙翻进去,突然之间,一个人影猛地跳了出来。
一瞬间的惊奇过后,楚玄定睛一看,竟是“梁暮”。
大半夜的潜进人家昭平王府,楚玄面上有些过意不去,拱手抱拳说道:“云起兄,我只是想见清沐。”
脸上真是烧得慌啊,里子面子又碎了一地。
“梁暮”毫不在意地笑笑,“无事,阿玄用不着介意。我出现在此也是和阿滢打赌,赌你今夜一定会来见清沐,她说不会,看来,还是我赢了。你进去吧,清沐一个人在清晖院”。
说完,“梁暮”摆摆手,示意楚玄快些进去,他也同时潇洒地转身离去了。
看着“梁暮”的背影,楚玄突然觉得有些“牙疼”。
……
清晖院静悄悄的,院中的那棵桂树随着风左右摇摆,似是在跟他打招呼,确实好久不见了。
他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正想抬手推门,可想到白日里清沐有些激动的心绪,他的手就猛地停了下来。
清沐会不会还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再看见自己会不会本来转好的心情又变差了?楚玄纠结不已。
干脆就立在院中陪伴清沐吧,在这里总比在八方客栈更近一些。
如此想着,他面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为谁风露立中霄”,自己也学一把古人之趣吧。
还未等他转过身来,清沐的声音已在门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