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是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他不介意直接送他一程。

想到那人可能会有的下场，记忆中的血色似乎也带上了温度，林言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现在的最后时刻，就算是他的仁慈吧。林言冷漠着神情，在心里想到。

“过来。”林言压根没把那人放在心上，甚至不愿意施舍一个抬眼，只是随意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上摆弄着茶具，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清情绪。

他的声音充斥在宫殿中，明明很是清冷，甘棠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那道声音像是冰冷的蛇信子，仿佛就在耳边，带着黏腻的包裹感。

甘棠有些感慨，初次见面还是一个少年，现在就已经成长为帝王了，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她微微皱眉，不再去细想。

甘棠略略垂头，姿态恭敬地朝着林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林言坐在那里，身子挺拔，黑色的外袍修着贵气的金线，微抿着唇没什么血色。

“你......”林言将茶杯放下，语气阴冷，刚想要说些什么，在抬眼的一瞬间就失了声，瞳孔骤然放大。

手边的陶壶被他僵硬的手臂不小心扫在地面上，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水色四溅。

林言握紧了拳，收在身体两侧，黝黑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甘棠的脸，脸上萦绕着阴郁。

他一开始是期冀的，带着莫名的担心。担心什么？

随后，他像是认定了什么，一瞬间气质变得爆怒，像是随时要毁灭这个空间，“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甘棠有些呆滞，本想着要不要和他打声招呼，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了。他这是不记得自己了？不过自己当时的确是突然离开的，他不记得自己也正常。

甘棠以为林言是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林言以为是谁伪冒了甘棠。

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不上前抱抱自己，为什么不来安慰自己，明明她才是个坏人。

林言望着甘棠的方向，苦涩与警惕交织在一起。

一时间，空气再度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