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请辞的第一天,也是女帝行政的第一天,伟大的女帝陛下夜悠雪同学――要疯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被碧云抓了起来。
夜悠雪反抗了,她小狗似的咬着被子,大有“谁敢和朕抢,朕就咬死谁”的执念,可碧云对她这套把戏也有了很好的措施,简曰:以暴制暴。
所以,当机立断的,碧云朝夜悠雪腰间狠狠掐了下去。于是,可怜的女帝陛下,被两个块头加起来足够三百斤的宫婢“请”下龙榻,按在妆台前,泪目地洗洗涮涮。未了,还得穿起九凰朝圣的朝服,拖着足有二尺长的裙裾,带着先后各有十二道的旒冕,身后至少一百人的仪仗,轰轰烈烈上地朝去了。
坐在鎏金的龙椅上,略略出神的夜悠雪心想,这龙椅这么硬,还硌得慌,怎么那么多人拼了命也要往上爬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做皇帝是天下间最苦的差事,没有之一么?
“陛下,陛下?”
“啊――”她眨眨眼,“你说啥?”
手持笏板的大臣满脸黑线,强咬着牙,重复道:“臣启奏陛下,今年西北大旱,早春种下的粮食旱死大半。柳州并诸州等五州知州上奏恳请减免百姓赋税,请陛下裁定。”
虽说夜悠雪抽风起来很让人无语,但对于正事,她可丝毫不马虎。
考虑到自己刚刚登基,国祚不稳,又逢西北大旱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她细细思量后,道:“西北大旱实乃天灾,理应减赋,朕准卿所奏。”
“陛下,请三思。”左手边突然站出来一个人,他年过半百,声音洪亮。
夜悠雪瞧着他笏板后的样子,想起来昨晚百官朝贺的时候见过他,他是四大世家之一,白家的人,也是现任家主白若溪的叔父。
夜悠雪稍稍挑眉,缓而微笑,姿态无比谦和,“白卿以为哪里不妥?”
“启奏陛下,我朝自先帝起就一直战火不休,先帝以武勋称雄天下。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多年,国库早已空虚,入不敷出,倘若陛下免了西北的赋税,老臣怕今年户部的财帛又要告罄了。”
夜悠雪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夜昭在位的时候年年打仗,你说这仗不能打,兵也不能白搭是吧,先别说吃穿甲器,单说抚恤伤兵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这么一来二去,他们南晋穷了……从土豪打成了贫农,光荣成为了整个天陆最穷的国家。
户部估计也无奈了,女帝一声令下,只能捧着比砖头还厚,事实上却比羽毛还轻的账目,甩手丢给了夜悠雪。
之所以说最穷,是夜悠雪在翻过户部呈上来的奏本,自行得出的结论――你说堂堂国库,全部银子加起来居然只有五百两!
同学,五百两啊!!
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她堂堂南晋女帝,权大遮天,能拿得出手的银子只有五百两!
夜悠雪抽搐着唇角,专程问了户部的大臣,结果更悲剧的发现,她夜悠雪居然连帝都皇城根底下超过三间的院子都买不起……
好吧,她合上账册,无语地望着天。
“碧云,南晋七品官的俸禄是多少?”
正在磨墨的万能女官随口回道:“五十两一年。”
哦,还好,她的家当至少比七品官多一点――极容易满足的女帝陛下拍了拍胸口,随即一愣,不对啊,她好歹是皇帝,怎么能和七品呢,最次也得五品以上!结果,在碧云所有的技能里,最强大的名为“打击夜悠雪”,她本人又很懂得如何使用才能让夜悠雪呕血三升。
轻飘飘地,司墨女官道:“七品官的俸禄是五十两一年这没错,可人家还有可持续发展啊,一年五十两,十年就是五百两。陛下,奴婢觉得您十年后未必还能剩下五百两,因为您得算上今年给百官的俸禄啊陛下。”
砰――
夜悠雪倒地不起,只差口吐白沫了:也就是说,年底她要是弄不到钱,明年开始她就只好打白条了?!
她能不能成为史上最有功绩的女帝没人知道,但她成为史上最穷的女帝这基本上是妥妥的……
忧伤地从地上爬起来,夜悠雪已经失去再翻阅账本的勇气了,“碧云,你说朕要是穷到连俸禄都发不出,那些当官的会不是更鄙视朕呢?”
碧云磨好了墨,还真的认真考虑一番才说:“奴婢觉得他们不会。”
“哎呀呀,果然,最了解朕还是碧云你。”夜悠雪抓着碧云的衣角,小脑袋往上蹭了蹭,她就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能看透她夜悠雪的内涵――因为隐藏的比较深嘛!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对陛下绝望了,鄙视……这个词程度好像不够用。”碧云如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