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够了赏够了!”小狗狗拼命点头,呜呜,她总觉得树丫好像在吱呀吱呀地响,随时会断的呀!
看她笑得那般谄媚,君墨染冷冷瞪她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张开手臂,“下来。”
“啊――”夜悠雪眨眨眼,相爷的意思是让她摔成脑残么?
“臣在。”他广袖翩翩,银发飞扬,姿态极致风雅,他说:“臣在,陛下跳下来。”
跳下来?
夜悠雪打量了一下她和君墨染的距离,以及君墨染那清隽纤弱还有些病羼之感的身子,心想这么跳下去,她摔成脑残不要紧,可她聪明绝顶、倾国倾城的相爷要是断了骨头什么……
“下来!”他的声音一沉,已是带了不可逆转的命令。
死就死吧!
夜悠雪闭上眼,用力一挣――她从天而降,耳边呼呼的风声让她闭起双眼,可她不怕。
因为,他在。
下一个瞬间,她猛地一坠,落入了带着兰竹雅气的怀抱。
君墨染身子确实不好,在抱稳了夜悠雪时,他往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站住脚,随后便猛地咳嗽起来。
夜悠雪原本死死抱着他的腰,在听见他咳嗽声后,也不眷恋他的怀抱了,立刻从他怀里跳下来,半扶着君墨染,在他后背轻轻的拍着。
好半天,君墨染才顺了气息,他抬起头时,绝色俊颜苍白,薄唇比脸色更白,只有那双沉稳的黑眸闪烁华彩。
时而,漫天月华倾落而下,他美人如玉,凤眸敛光,端端地让人惊艳。
“相爷……”夜悠雪如此近距离被美色冲击,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千万别干傻事,千万别干傻事――纤细的爪子,就那么大胆覆上了眼前倾世面容。
触手的温度极低,低的令她心惊……他,好像真的玉人,没有一丁点温度的玉人。
“好冷……”她低喃,又傻傻看着他,“墨染,你冷吗?”
她很少会叫他墨染,一次,是她梦魇嗜血,一次,是现在。
因为少,所以她叫他的名字时,他心弦一动。刚刚她跳下树时,那般坚信的眼色,以及他横抱她时,扑面而来的梅香……原本并没有在意的事情,突然清晰起来。
君墨染看着她,褪去华服,摆脱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这个年纪,若是在民间,她该是有属于这个年华的美好了……她这般清秀,这般笑颜无垢,这般聪慧过人……她也许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但她却是天底下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此刻,她似乎卸去了全身的伪装,没有帝王权术,没有试探策谋,她的手贴在他脸上,以那般心疼的声音问他……冷吗……他,冷吗……
月色流转着温柔的光,静悄悄的夜晚,削弱他的克制力,有那么一个刹那,他失了神。
她的眼眸清澈见底,她在试着对他好,试着要让他知道,她像对他好……蓦然,他轻叹,往后退了一步,脱离她的温度,“陛下,臣不冷。”
夜悠雪手心一空,眼底有极快的黯然掠过,眨眼睛又是满不在乎的笑:“相爷,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绑起来,让你一辈子不退半步。”
“臣相信,如果还有下辈子,陛下的心愿也许会成真。”对于她的调戏,他早已找到了应对的法门,见她瘪下去的唇儿,那副全然被打击到的表情,他无声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夜悠雪像尾巴一样跟在君墨染身后,一个劲儿的嘟囔:“哄我一下会死么,非得这打击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要是男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邪魅狂狷的说,‘如果你喜欢绑的,那我们试试看’,然后就把我拖回床上吗……”
走在前面的君墨染抽了抽唇角,决定装作没听到――
走到后门口,君墨染一把拉开门栓,说了句“陛下请好走,微臣不远送”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要走。
“等等――”夜悠雪化身八爪鱼,整个人死死扒在君墨染身上,可怜巴巴、泪眼蒙蒙地抬头:“相爷,你该上朝了。”
君墨染很有耐心地把她的爪子一个一个掰开,淡淡道:“臣请辞三天,陛下莫不是忘了?”
“你还说不让我来看你,我不是也来了吗!”她理直气壮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