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你一定是舍不得我再摔~啊,相爷啊~你真是我最爱的相爷啊~~
小尾巴自恋地捧胸,歌功颂德“其实只是不想再看女帝丢人才弄了个梯子”的君墨染――反正有梯子了,她卷着衣袖,呼哧呼哧开始爬,爬上墙还不够,躲躲闪闪地摸到了相府书房的门。
“进来。”不轻不重的雅韵飘出门,显然已经恭候多时。
摸了摸鼻子,想制造“惊喜其实等于惊吓也许会是一场雷人惊吓”的小尾巴推开门,进去的同时反手关了门。
君墨染的书房简单雅致,左手边几排黑檀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书,涉猎极广,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几乎都能扒拉出几本来。右手边是一张琴台,上面架了焦尾古琴,想象着盛夏炎炎,那倾世男子一身白衣,端坐在琴台之前,以皓白莹润的手指奏出一曲青竹雅韵,那该是何等绚烂的一副画卷……
“臣参见陛下。”清雅的男声飘渺如烟,他已从正中间的案几后站起,朝她微微躬身。
夜悠雪把视线挪回到他身上,下了朝的君墨染换了一身青色衣裳束白纱腰带,衣襟袖口滚了一指宽的云纹,衣摆下以浓墨描绘了几片竹影,未有微风,却以为竹影流动,而那张脸,许是因为穿了这身青丝广袖的素衣,少了平日里的病羼素素,眼角眉梢犹似勾画,长发银丝如绸如缎,无暇俊容倾国倾城,当真君子如玉,玉树临风!
美――噢不!
何止美男!
简直――绝世美男!
脚步根本不受控制,几乎是飘着,往美色的发源地而去,夜悠雪的口水直流,心想美男你就让我抓两下吧,求求你了!
但是,美男不愿意!
当她一路飘到他跟前,美男秀拔的眉尖一动,赶在她手指即将摸上他脸颊时,凉凉道:“陛下,请自重。”
美男……总有一天我压上你,你就知道我多重了。
缩了缩贼爪,夜悠雪委委屈屈地瘪着唇,用一双黑白分明,纯然无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君墨染,指责他的不配合――配合着让你生扑么?不好意思,他相爷的品位没有那么低!
缩回来的爪挠了挠头,夜悠雪道:“相爷,一会儿你会很忙吧?”
“拜陛下所赐。”他闪身,让她看清楚身后足够三尺高的公文。额……其实,她也有批折子啊,只是吧――批着批着就……睡着了。
幸好还有相爷,幸好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幸好幸好~只不过,让她原本身子就不好的相爷这么辛苦,于心不忍啊。
想到这里,她颇为自责。
君墨染见她局促的样子,满意点点头,心想孺子可教,她还不是不能救――夜悠雪的下一句话,彻底摧毁了他刚刚建立起的信心。
“所以说,你嫁给我之后,夫妻齐心其利断金……相爷,我觉得咱们还是早点完婚吧~”
“……”他为什么还会对她有信心,难道就是等着她来打击他的吗?
君墨染放弃和她说教的可能性,转身坐回了案几后,想想,又心有余悸地站了起来……上次的“意外”,他可不想再发生了。
心里知道今天扑倒君墨染木有希望了,夜悠雪磨磨蹭蹭坐上了案几后,想说“近距离”接触相爷的屁股,大约就这么一条路了……在她坐稳了,还很下流地蹭了蹭后,轻抿粉唇,抬头朝他微微一笑,笑意深深。
来了――君墨染一双华丽优雅得长眸略略一眯,目色墨染间带了一丝锐利,慢慢道:“陛下是想对碧家下手吗?”
“恩。”她乖乖地点头,眼线眯成弯弯月牙,笑得很开心,“相爷觉得呢,我能顺利铲除碧家吗?”
“陛下既然有了杀心,自然也就有了相当大的把握,若不然怎么能说动江陵王制造这场天灾。”他轻描淡写点破了她的手段,未了,竟然抿唇一笑:“臣敬佩陛下有此一谋。”
“呀呀~要是真那么高深的计谋,怎么没能瞒得住相爷的眼睛呢。”她双手托腮,立于案几上,笑得像只小小狐狸,“相爷既然发现了,又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君墨染反问,凤眸流转之处,尽是深邃之色。
“为什么啊……”夜悠雪喃喃着,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她无意识地咬唇,轻声细语:“我本以为相爷不愿意看见我除掉四大世家,毕竟母皇的愿望是我可以让南晋安稳地兴盛四十年,倘若我动手,这岌岌可危的安稳就要烟消云散了,相爷是希望国泰民安,希望上下一心,而我偏偏要掀起腥风血雨……相爷,你不阻止我,可让我好生奇怪呢。”
铲除四大世家最大的障碍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倾世独立的男子,他是她所有算计中唯一的变数。
君墨染,人称明相,自然是贤明第一,她从来不指望她的算计能躲得过他的眼睛,而事实上,她甚至觉得,他站在了一个极高的位置,淡然地看着正个帝国缓慢运作,看着她一点一点编织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