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丞吗……这两个字从宁公子口中说出,本相当真愧不敢当。”君墨染笑了笑,华丽而狭长的凤眸犹如凌波流转,在雪色寂寥的冬日里,优雅绝美,“不过宁公子也确实小看了本相,一千两……呵,宁公子,一千两贿赂本相,还真是……少的有些让人心寒了。”
“……你!”宁遥脸色一变,正要驳斥,君墨染却抬手,长指间夹着那叠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敢向本相行贿,这一千两也只够敲开丞相府后门的小厮――说不定,连这个都不够呢。”说完,他淡淡一笑,“银票,本相暂时为你保管,你爷爷宁昊一年的俸禄也才五百两,如果他是清白的……这可是他两年的俸禄,当然,他是否清白,本相现如今也开始怀疑了。”
“……相、相爷。”宁遥慌了,看着那叠银票,再看看君墨染灿若墨兰的俊颜,心里颤抖不已。
君墨染没有温度的笑了笑,越过宁遥往清凉殿走,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声音清洌优雅,“宁公子,陛下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宁公子好自为之。”
……
沙、沙子――在君墨染走了好半天后,宁遥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竟然敢说自己是沙子!
当下,他气得摔了锦包,掉头离开。
谁说君美人是好欺负的――惹毛了他,一根手指捏死!
所以,当君墨染在回清凉殿的路上“偶遇”宁遥后,又“巧遇”庄则,“巧遇”完庄则,再“撞到”肖微……
等和六个人都“过招”后,君墨染左手抓着一把银票,右手拎着一箱珠宝,波澜不惊的心,彻底爆发了!
尤其是,这些人向自己行贿,目的只是为了要让自己“送”他们上夜悠雪的龙床,成为夜悠雪的“皇夫”,将来和夜悠雪生下“龙种”――好、好、非常好!
他们够胆!
在离清凉殿只有五步远,目送最后一个美少年落荒而逃后,君墨染满眼怒气,转身往回走!
夜悠雪,你这个祸害!
“碧云。”趴在软榻上,还维持着扑倒姿势的夜悠雪,看着案几前整理奏本的碧云,嘟嘟囔囔地说,“你说我总这么召美人儿来朝凰殿,相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碧云头也不抬,直接丢了句:“知道相爷生气,陛下就不要召了。”
“不召的话,六部御司会有意见的。”义正言辞的说完,又附加了一句,“而且看不见美人儿,我心里空荡荡的耶……”
“……”那你还纠结个毛啊!
“其实我很专情,比如说……”掰着手指,夜悠雪开始翻白眼回忆。
然后。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
碧云把奏本整理好,又给她换了盏温茶,顺便把暖阁里的炭火生得旺了一些后,转头一看,她竟然还在想!
她到底把“专情”这种东西隐藏得多深,以至于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挖掘出来!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吧――碧云在心里扶额,暗暗叹息。
其实……我真的好像没有――夜悠雪眨巴眨巴眼睛,心虚地往软榻里滚了半圈。
然后,就在碧云感到头上掉黑线时,朝凰殿的宫门突然被推开。
一身白衣,腰束紫带,原本有些苍白的俊颜在急促行走中红润了一些,但掀开暖帘进来的人,确实有绝代姿容……君墨染看了看软榻上滚来滚去的小狐狸,目不斜视,冷冷道:“碧云,你退下。”
碧云心知君墨染不会伤害夜悠雪,更知道像夜悠雪这么欠抽的人,被抽飞几次也很正常,对君墨染福了福身,退出暖阁。
软榻上秀发凌乱的小狐狸眨眨眼,看着君墨染“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拎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刚刚还被她推开逃走,现在又去而复返……他,好像还生气了。
君墨染把手里的东西丢上软榻,冷着一张脸,定定看着夜悠雪,黑眸中蕴含了狂风暴雨,显而易见,他丞相大人不是生气……是狂怒!
“这……这是什么?”指着被丢过来东西,夜悠雪心有余悸,脑子里的危机意识发出最高警告。
“这是什么,你还好意思问这是什么!”咬牙切齿的声音来自君墨染口中,见她一副“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啊没关系~我是清白的啊清白的~”表情,火气一下子窜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