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没好气的冷哼,“这都是那六位公子送给我的!”
这下子,她该明白了吧,为什么他会火气如此之大!
“送给你?!”惊诧声响起,还带了微微的抽气声,夜悠雪瞪大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错!”敢用这些来羞辱他,简直罪该万死。
“……太过分了!”她跳起来,龙颜大怒,“要送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朕,朕比你缺钱啊!”
“……”
嘎巴嘎巴,南晋第一绝色美人,君墨染,石化了。
显然觉得自己的抽风还不够雷死人,她抓着银票,一边往自己怀里揣,一边朗声叫骂,“都是些没有脑子的!以为朕的龙床是破庙的草铺吗,想睡哪有那么容易!至少也该是客栈级别的,要睡得给钱!给你算什么,给朕才是正理――一群白痴!”
呼~
石化的君美人,随风而散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为她吃醋、为她恼怒、为她冲动!
“嘛,墨染,以后有这种事,多多益善,回来咱们平分……说到底,龙床也有你一半儿,对吧,对吧?”前一刻还龙颜大怒的狐狸,下一刻笑得和“春风得意楼”的鸨儿一样,只见眉毛,不见眼睛。
对你个大头鬼――从不说粗话的君墨染强行咽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他内伤到直想吐血,偏偏夜悠雪还要再插上两刀。
“啊,相爷,你这么爱脸红吃醋萌呆,你自己知道吗?”
“……”夜、悠、雪!“相爷……相爷……”她笑得在软榻上直打滚,见他还直挺挺站在地上,便拉着他坐下,小脑袋靠在他怀里,边笑边说:“墨染……墨染……你怎么总是让我这么放不开呢……墨染……这可怎么好……”
“……”君墨染满心怒气,一点一点,烟消云散,然后,他以长指梳通她乱在一起的长发,红着俊脸,小声的说:“我……也是……”
我也是。
对你,放不开了。
“那——”小狐狸安安分分躺在他腿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贺清初的事情——”
“你想都别想!”他把她丢出去,站起身来,冷了脸色,“臣的名声不是陛下手中的利刃!”
“啧……”小狐狸的眼神飞来飞去,嘴角掉了下来,什么嘛,借她用一下,杀杀人而已,小气鬼!
相府书房中,君墨染手持竹笔,案几上铺了一张洒金红笺,他勾笔勒墨,行云流水的写下邀请。
未了,拿过私印,在最后盖了上去。
看着写好的请柬,君墨染在心里叹息不已,到底,还是舍不得那只小狐狸,到底,还是要为她“作孽”一把,这封私信寄出去,他的一世英明也就算毁于一旦了。
可,他却半点不犹豫,就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写了请柬——错,都是那只小狐狸的错,让他放弃了原则,还放弃的如此轻巧……唉!
“来人。”
暗中,无声无息窜出了一个影子,单膝跪地,“相爷。”
“把这封信送到东洲琅嬛山庄,亲手交给贺清初。”他递出信笺,嘱咐道:“记住,务必在陛下圣旨到达第二天再交给他。”
夜悠雪的旨意是邀贺家为恩科主考,贺清初必然犹豫,再接获他的私信,贺清初才会上京。
影卫来的悄无声息,走得依旧无声无息。
影卫离开后,君墨染翻看公文,良久,窗外一闪而入一道白影,推开书房的门,信步而入,几乎是同一时间,黑影紧随白影窜进屋内。
一时间,君墨染青衣如玉,白衣人星眸俊美,黑衣人冷漠英挺,彼此很有默契,皆是一言不发。
一黑一白两个人就算了,身为主人的君墨染,对这么突然出现的人不闻不问,姿态悠然取了公文,细细看着,慢慢批着,就像……屋子里根本没有这两个人一样。
早已习惯了他的从容不惊,黑衣人与白衣人互相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案几下的椅子上,坐好后,白衣人首先开口,“相爷,今早陛下旨意,由相爷与六部御司共商恩科开试,相爷可知陛下的意思?”
竹笔在公文上写了批示,君墨染闲情逸致地翻了一页,头也不抬淡然说道:“本相不知。”
“……相爷是不知,还是不说?”白衣人被他这种有点像……像耍赖的语气窒了窒,转念一想,天下皆知的君墨染怎么会耍赖,一定是他听错了,听错了。
其实他没有听错,君墨染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