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不代表服软,尤其是夜悠雪此等欠抽的女子,好不容易君墨染眉色渐暖,夜悠雪却眨眨眼睛,很认真的问:“相爷,我觉得刚刚左手边第二个很好,一看就很旺妻,右手边第三个更好,一脸多子相,相爷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想掐死你!
这一刻,只见南晋的丞相――世人说起美人第一个会想到的丞相,被誉为开国百年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官之首的丞相,号称山崩地裂岿然不动的丞相……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彻僵了。
然后,一言不发,冷冷看着夜悠雪半天――转身就走。
“吃醋就吃醋,还装……啧!”夜悠雪见他消失在宫门口,咂吧咂吧嘴。
君墨染回了清凉殿,招来暗卫,吩咐着“一定”“务必”看好陛下,不要让“闲杂人等”接触到陛下。
暗卫聪明,一点就通,就差没拍着胸脯说相爷您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六位公子的“清白”!……当然,保护陛下的“清白”也很重要对吧。
……君墨染看着自己一手安排的暗卫,又黑了脸色。
赶走暗卫,君墨染坐在案几后,翻看着公文,门口内侍掀帘进来,道:“相爷,太医来给请脉了。”
“请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
须臾,太医院首拎着药箱走进屋,一见君墨染还在看公文,立刻皱眉道:“相爷,你病的不轻,不能这么劳累。”
“无妨。”要墨染淡淡道:“况且,本相没病,这不是你说的吗。”
“……那是相爷要下官说的。”太医院首走过去为他请脉,“相爷的身体不好,现在又是冬天,相爷,您自己也该知道,冬天旧疾容易发作。”
君墨染单手看着公文,语气轻缓,仿佛闲谈一样:“这么多年都不曾发作,太医多虑了,本相的身体,本相明白。”
“相爷。”诊完脉,太医声音低沉,施礼道:“您的身子目前为止还没有大碍,可前些日子吐血……下官不敢告诉陛下实情。一口心头血,十载年华命,毕竟,这损及根本,况且相爷的身体也确实亏损得太厉害了。”
“这些事情不需要告诉陛下。”君墨染抬眼看向他,“陛下日理万机,操心不得,本相的意思你该知道怎么和陛下说。”
那只小狐狸,对他比任何人都上心,他身子固然不好,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若是被她知道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
过去。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起。
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是,下官明白,回复陛下一律以相爷素体虚弱为由。”太医也是明白事由的人,他轻叹一声,道:“当年为相爷拔毒时下官就知道相爷会有如今的状况,相爷不为别人,就算为陛下、为南晋也务必要保重自己才是。”
君墨染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太医的照拂,本相自有计较。”
“下官告退。”太医朝他施礼后,退了出去。
太医走后许久,君墨染合上公文,信步走到窗口,将窗子推开半扇。
窗外素白银裹,花竹映雪,静的悄无声息,他凭窗眺望许久,心中一时些微感慨。
到底,这身体还是拖累了他,要死不死,要活难活。
这是当年强逆天命,得到“君墨染”这个身份该付出的代价――为了南晋,以前,他活着确实为了南晋,而如今……只是为了她。
她对他真心实意,要以他为夫,可这幅身体,那种不堪回首的过去,要怎么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灿若骄阳的她?
正在惆怅时,院子里走进了一个宫衣女子,素颜温和,明眸清睿。
君墨染正了正脸色,宫门应声而开。
宫衣女子站在门口,朝君墨染微微福身,“碧云参见相爷。”
“碧大人不必多礼。”碧云是四品司墨女官,品级虽然不高,却是天子近臣,身份非比寻常,纵使君墨染也得称呼一句大人,何况她又与自己一样,都是两朝元老。
碧云站起身,看了眼窗棂旁风姿绝然的君墨染,忽然微笑道:“相爷,陛下不会爬墙的。”
“……”
“当然,除了相爷后门外的那道……说起来,那可是陛下最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