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鲜血沿衣襟染红整个衣服，夜悠雪笑得一副天真无邪，“现在你还以为我不敢杀你？呵，花阡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他们每一个都很无辜，我甚至不认识他们，但……我就是杀掉了他们。”

花阡陌疼的满脸冷汗，看着夜悠雪微笑的样子，脊背汗毛倒竖。

“那些无辜的人尚且是这样下场，何况是你呢。”夜悠雪握着匕首，声音轻飘飘的，下手却不眨眼，深陷在骨肉里的匕首被她用力搅动，花阡陌发出一声惨叫。

“夜悠雪！夜悠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夜悠雪握紧匕首，猛地一拔，任她血流如注，含笑道：“那你也得先做了鬼才行啊，我现在随时可以杀掉你，可就这么杀掉你，对你来说好像是一种解脱，我啊，我最不喜欢看见敌人享福了。”

花阡陌脸色煞白，肩膀被匕首戳穿，失血过多，眼前也模糊起来，她咬紧下唇，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悠雪手指弹了弹匕首，锋芒郑亮，寒光映在眼睛里，她一双明眸比杀人夺命的武器更危险。

“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夜悠雪手指拎着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将匕首抵在她左腕上，锋芒对准她腕骨正中央。

“夜――夜悠雪！”花阡陌指尖在颤抖，声音更是抖得连不起来。

“我不是很懂医术，这里是经脉吧，嗯？”夜悠雪歪头，笑着看她，“如果我把这里挑开，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用左手了……”

“你敢！夜悠雪，大殿下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花阡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恐惧感自心底横生而出。

她也曾见过凌祯轩，那个残忍暴虐的帝王，可凌祯轩再残忍，也不及眼前这个笑颜纯洁的夜悠雪！

凌祯轩的阴狠是一眼可以看出，而夜悠雪……谁都不知道她在那张笑颜下隐藏了多少杀机。

“我恶毒吗？和你一比，我根本不算恶毒。”夜悠雪叹息着，手下猛地用力，就听花阡陌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匕首已经穿插?进她的手腕骨中。

“花阡陌，其实我讨厌的人有很多，但这些人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被杀掉，比如碧霄，比如白若溪，比如风奕……你呢，你算是我亲手杀掉的第一个，不过在杀掉你之前，我总要为墨染报仇。”说着，匕首一转，斩断了花阡陌左手手筋。

花阡陌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落下，满身血污，好不狼狈。

“啧啧啧，真可怜啊。”夜悠雪把匕首在她衣服上擦了两下，转而慢慢顶在她右手腕骨上。

这次，夜悠雪低下头，轻轻在她耳边笑道：“等我挑了你的手筋脚筋，看看你这天下有名的神医究竟能不能自救，啊……当然，只这样还是不够，你当初是怎么对墨染的，封了内力对吧，真抱歉呢，我不会封内力，但我有更直接的办法。”

说完，匕首慢慢往下滑，直接抵在花阡陌的小腹上，微笑，“这里是练武人汇集内力的地方吧，只要我把匕首插?进?去，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医也救不了你，当然，你失去的不止是功力，还有身为女人的一切……”

“不！不！”花阡陌疯了一样，惊恐地看着夜悠雪，泪流满面，“不要！你不要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可以。”夜悠雪站直了身子，笑得冰冷，“当初你用这种办法对墨染的时候，想过墨染会怎么做吗，现在怕了，可惜，晚了。我不止会挑了你的手筋脚筋，废了你的武功，我还会别的东西，比如……毁了你这张脸，怎么样？”

“不……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花阡陌神智大乱，只能恐慌地求饶，她无法想象自己变成废人的样子。

她不是大殿下，她没有大殿下那样的气度可以轻而易举面对失去一切的自己。

她不能！

她不能失去武功！不能失去容貌！更不能失去这身医术！

这……这都是她的骄傲啊！

“怎么，舍不得？”夜悠雪冷冷一笑，“你舍不得自己这身本事，这张脸，可你却生生毁了墨染。废了墨染的武功，让他一夜白头，花阡陌，你的报应如今也到了。”

“不，我……我……”花阡陌哭得不能自抑，她怕了，她是真的感觉到了绝望。

那种要失去一切的绝望，是可以把一个骄傲的人逼疯！

“我答应你……”她抽着气，泪眼斑斑看向夜悠雪，“我帮你，我帮你治好大殿下，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夜悠雪慢慢收回匕首，冷眼瞥她，“我留你的手脚，等墨染彻底痊愈，我再找你算账。”

说完这句话，将匕首斜着擦了下右手衣袖，转身离开。

花阡陌颤抖着右手拔出匕首，削铁如泥的神器斩断铁链，她连忙点住左手腕穴道，止住流血，却也悲凉的知道，她的左手彻底毁了。

夜悠雪推开宫门，不意外地看见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群人，以及站在人群正中间，那个妖娆的绯衣男子。

“孟轩？”夜悠雪淡淡挑眉，问得轻松。

孟轩勾起薄唇，耳下一串红宝石长坠摇曳着美丽的弧度，“女帝陛下能记得我，倒是我的荣幸了。”

“你假扮轩辕睿去接清诀，只是为了在那时杀掉我，可惜我没有出现，你很失望吧。”夜悠雪眨巴眨巴眼睛，一点也不像看不出刚刚的那股残忍杀气，笑得一副白痴二百五状，“哎，我说孟轩，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冲我就好了，何必去招惹墨染呢，他多无辜。”

“全天下人都知道君墨染是你的近臣，可全天下谁都不相信他是你的软肋。”孟轩咬着红唇，一双凤眼抬起，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上尽是冷森，“可是我信，我信君墨染是你的弱点，所以他才会代替你留在这里。”

夜悠雪挠挠头，唉声叹气，“所以我从来没隐藏过嘛，只是信与不信的问题。好，好，孟轩，当年算我对不起你，你给君墨染施咒这件事我不追究，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我就当没见过你好了。”

“离开？”孟轩掩唇，哈哈笑起来，“夜悠雪，在南晋你是女帝，在这里，你是瓮中之鳖！我要杀你的话，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经不记得你，现在正在前面和轩辕筝成亲，我现在杀了你，送你去见夜昭！”夜悠雪看着妖娆如彼岸花的男人，摇了摇头，轻叹，“第一，我不是瓮中之鳖，这么一亩三分地还困不住我。”

嫩嫩的手指伸出第二个，“再来，君墨染绝对不会娶轩辕筝，你们的旁门左道焉能算计到他。”

爪子一转，伸出第三根，“最后，我不想去见夜昭，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送你去。”

孟轩看着单人一个的夜悠雪，唇畔笑意越发冷漠，一双桃花眼泛起了诡异的光，“好，那就试试看，夜悠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周身护卫自四面八方包围夜悠雪，意图行刺。

夜悠雪看了看围上来的人，菱唇一勾，似笑非笑，穿过那层层人墙，视线落在了孟轩的脸上，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四方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