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堂上鸦雀无声,清诀抬眸,看着相互的对视的君墨染和女帝大人。
“诶?”夜悠雪回过神来,舔了舔唇瓣,咽了咽口水,随后,义正言辞道:“朕思索再三,都觉得帝家子嗣凋零,实在应该开枝散叶才对,所以,朕决定封君墨染为皇夫,即日……”
听到这里,君墨染淡漠的眸眼顿时沉了下去,来不及等夜悠雪说完,他立即上前一步恭谨道:“陛下,恕臣不能接受。”
他如梨花绽放的朝服无风而动,这个沉稳的操棋者,文武兼备,高雅绝然之间攻伐天下。
此刻,素手而立,目色暗沉,公然抗旨。
群臣呆若木鸡的看着这须臾之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来说就八个字:陛下求婚,相爷拒之。
这八个字实在是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群臣蓦然惊醒之后,赶忙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良久,才听到夜悠雪冰冷淡漠的话语:“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陛下,臣不能为皇夫。”君墨染好似没看到夜悠雪眼眸中的愤怒,幽竹雅韵,清冷卓绝道。
“君墨染!”夜悠雪拍案而起,怒极了的眸子熠熠生辉,紧紧盯住这个白衣而立的男人。
他拒绝她,他竟然又拒绝她!
好,好,好一个君墨染!
夜悠雪最终还是一言不发,义愤填膺的离开,因为即使他再怎么过分,她还是舍不得杀他,舍不得他受伤,舍不得伤害他。
夜悠雪走后,群臣窃窃私语亦纷纷散去,直到,偌大的御道旁只剩下清诀和君墨染两个人。
清诀淡然自若,一袭青衣蹁跹而立,气韵素洁,犹如玉兰花开。
他用岸芷汀兰般清润的嗓音云淡风轻道:“陛下对相爷格外特别,若是换做别人,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只可惜,陛下这些好,相爷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说完,他亦静逸的离开。
偌大的丹殿空旷寂寥,唯剩君墨染一人久久伫立,唇边苦笑盎然。
清诀所说,他有岂能不知,只是他真的还不能做她的皇夫。
这些天来,他越发不能控制身体……再这样下去,他也许会疯,也许会死,更也许,会变成她完全陌生的人。
他已经感觉了,现在的他,越来越不像自己。
那是他与顾知君意识纠缠后的结果,优柔、寡断、无能……
夜悠雪所爱的人已不是现在的他,他们之间有了穿不透的围墙,无话可说。
夜悠雪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愤怒的快要抓狂,忽而,她陡然停住,看着一望无际的宫道,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拒绝我?”
“他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皇夫呢?”
“他爱我,我也爱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
“是他不爱我了,还是我……还是我……变得不像我,他才不答应?”
忽然,她捂着自己的脸,“唯一不像的是这样吧……我太丑了吗?”
空荡荡的宫道静谧无声,无人回答,手指下凸凹不平的可怖疤痕时时提醒着她,此刻的夜悠雪,不再是以前的夜悠雪了。
明丽的眼眸中霎时黯淡无光,唇角扯起了一缕苦笑,转身飞快的奔向朝凰宫,颓然的坐在硕大的铜镜前,看着铜镜中的女子。
偌大的铜镜呈椭圆形,镜中的女子素面朝天,大大的眼睛漆黑如墨染,虽说不上貌美如花,却也清秀可人,那双眸子波光潋滟,似乎藏了千万年的月华星光。
只是,一块纠结交错的灼伤在一侧脸颊处乍现,瞬间影响了整张脸的美感。
忽而,她又是眉头一皱,盯着铜镜了那个白衣若仙的身影,冰冷淡漠道:“你出去。”
君墨染看着她,脑子里有隐藏极深的躁动在疯狂跳跃。
失去了素日果决,他不敢迈进一步,迟疑、犹豫,变成最无能的男人。
他干巴巴的解释着:“陛下,时候未到,臣还不能做陛下的皇夫。”
“为什么?”夜悠雪不明白,朝廷有清诀鞠躬尽瘁,恪尽职守,顶起半壁天下。
此时,他不是做皇夫的最佳时机吗?
他可以卸去一切,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拒绝!
“时机成熟时,臣自然会告知陛下。”君墨染一板一眼的说着,眸色深沉。
“你这是欺君之罪!”她愤怒的看着君墨染。
“臣有罪。”君墨染素手颓然落地,无力辩白。
看着这样的君墨染,夜悠雪微微一愣,脑子里千万个念头一闪而过。
看着君墨染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那里失去了往日睿智,失去了平时锋芒,变得混混沌沌……这不像墨染。
也就在这个瞬间,脑子里灵光闪过,夜悠雪心头蓦然一跳。
难道是……是因为那个原因?
夜悠雪紧紧盯着他,片刻后,粲然一笑,“墨染最讨厌了,不当皇夫也没关系,你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嘛。”
君墨染垂眸,面色淡然,嘴角却抽搐不止。
他该说什么?是她先斩后奏直接宣旨,他怎么商量,根本没给他机会好吗?
良久,君墨染缓缓起身,打横抱起黏在他身上的夜悠雪,小心翼翼的搁置在床榻之上。
等小狐狸翻个了身,在床榻里滚了一圈儿后,他眸中带笑,姣好的面容贴近她道:“陛下可知道君越在哪里吗?”
绝美俊颜在眼睛里放大,这等突如其来的美色太过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