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悠雪的身子恢复了温度,只是浑身酸软无力。但这并不是剧毒侵体所致,而是她……他们昨晚缠?绵太久……
看夜悠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夜子然心中更加担忧了。
一旁知道内情的君墨染,垂眸不语,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忽而柔声道:“臣有话要对陛下说,希望殿下能够……”
还没入主朝凰殿呢,就俨然有一副皇夫的架势了?
夜子然本就对君墨染没有保护好阿姐感到不满,此刻更是愤怒不已。但扭头看到夜悠雪略带渴求的眸子,她十分干脆的转身离开。
只是,夜子然心中仍然愤愤不平,自从他回来,阿姐连连遭遇不幸。他不仅没有保护好阿姐,还让阿姐连连伤心,这个君墨染……到底怎么回事?
出了朝凰殿,便迎面看见屹立在殿门前好似一座雕塑一般的清诀。青衣而立,面色淡然,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翩然独立。
夜子然缓缓走近,这个仿若玉兰花开般的男子,执着坚毅,明断是非。只是不明白,作为一个臣子,他的关心似乎有些太多了。
看到夜子然从里面走出来,清诀松了一口气,眸中的紧张与担忧骤然烟消云散。远远的,他对着夜子然躬身行礼,态度恭谨谦和。
行礼完毕,他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夜子然忽然开口唤住了他,她声音清脆婉转,好似莺啼。
听到声音,清诀略微一僵,缓缓停下脚步,转身,淡然而立,安之若素,柔声谦和,声若汀兰道:“殿下唤臣所为何事?”
“阿姐中毒了,毒解不了,恐怕……”夜子然眸中满是担忧,她需要找人排解,风奕不在,看清诀关心阿姐,她也便说了。
君墨染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怕他保护不了阿姐。
而眼前的清诀……她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清诀比君墨染更适合阿姐。
听得夜子然的话,清诀淡然而立的身子徒然一僵,抬眸,一丝痛楚划过眼底:“谢陛下告知。”
黄昏落日,西山斜阳,帝都炊烟袅袅,亭台楼阁,层次栉比的屋舍,一派太平之世。
清诀转身离开,形单影只,落寞无尽。
凌函轩一袭红衣风中翻飞,血红的衣衫好似落日一般鲜艳明亮,他身材高挑而修长,独自一人翩然行走在去往相府的路上。
他怒目圆睁的一路走来,好似一团妖冶燃烧的火。
相府的大门上,一块硕大的鎏金镶玉牌匾高高悬挂,上面写着隽秀的小篆,简简单单四个字“白衣明相”。
凌函轩看着这块牌匾就不禁火冒三丈,他迈着大步朝相府走去,一进大门就嚷嚷着:“君墨染那个没有人?性没有没有亲情没有兄弟血脉的冰块呢?把他给世子爷我叫出来。”
怒火燃烧着理智,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即使把君墨染喊出来,他也是被虐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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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管家一看,是曾出入相府而且喊相爷为大哥的男人,也是前几日不知何事触怒相爷被绑在城楼上吊了好几个时辰,怎么办?是敌是友?
“快去进宫请相爷。”管家十分机智,一双精明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亲自端茶倒水,彬彬有礼,小心谨慎道:“相爷并不在府中,公子不妨喝杯茶等等。”
凌函轩愤怒的看着那杯上好的银叶,心里的火气直冒三丈,“把他叫回来,把世子爷绑在城楼就算人了……丫害的世子爷被那个变·态弄走,还差点……世子爷这次绝对不会再忍气吞声了!”
凌函轩再也怎么说也是大沉的皇族,被吊在城楼上丢得可不仅仅是他的脸,还有大沉皇族的脸。
他怒不可遏,怒气冲天,却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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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苦的不是他被绑在城楼上,而是他被孟轩抓走,差点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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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知道此刻凌函轩正在气头上,不禁冷汗直流。
相爷可真是会做事,这么大个麻烦丢给他,然后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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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脾气的管家打着哈哈劝说着:“公子消消气,我们相爷一向做事沉稳,必然会给您一个说法的。”
“说法?世子爷我是来讨回公道的。”凌函轩气红了眼,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这一夜,偌大的相府鸡飞狗跳,凌函轩闹累了就睡一会儿,醒来了继续闹,以一种循环的模式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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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上下敢怒不敢言,只得躲得远远的,任其恣意妄为。
再说去找相爷的护卫一路星夜奔驰,来到帝宫却一直见不到君墨染。
夜悠雪毒未解,一会儿高烧不退,一会儿冷汗直流,这状态折磨着她的身子,使她原本就萧条单薄的身子更加瘦骨嶙峋。
君墨染守护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絮絮叨叨的诉说着:“悠雪,挺过来,我不能没有你,南晋也不能没有你,你总说我是你的救赎,其实……悠雪,我离不开你,忘不掉你,真正需要对方的不是你,而是我……”
突然,一声婴儿的哭啼声传遍偌大的朝凰殿。
君墨染蓦然回首,便看见小包子哭得凄厉无比。
起身将她抱起,君墨染小声的哄到:“乖,凝娇,母皇现在很危险,你要乖……母皇会没事,相父一定会救她……”
温柔的声音碎了仓惶岁月,君墨染凤目低垂,满眸宠溺,小心翼翼的摇晃着怀里的夜凝娇,尽量不让她打扰到夜悠雪。
天蒙蒙亮起来的时候,他早已脸色苍白,满身疲惫,单薄而修长的身子依然站得笔直,只是面上融满了倦怠之意。
日上三竿,这毒终究是有所减缓,不再折磨夜悠雪。
君墨染苍白的手拂了拂她已经恢复常温的额头,轻舒了一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他的背影疲惫不堪,迈着沉缓的步伐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