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待会儿,母皇带你看一出好戏,怎么样?”夜悠雪秉持着因材施教的优良教学理念,一脸狡黠的看着夜落茗,低声哄道。
她一袭素白色的衣衫迤逦在地,仿若大多绽放的素白雪莲,片片雪白得纤尘不染。
包包根本就听不懂夜悠雪在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的转动这滴溜闪烁的大眼睛,诧异的欣赏着朝凰殿的所有神奇奥秘。
突然一群宫女迈着清浅的步伐一路而来,队伍的最后,碧云垂首而立,暗灰色的衣衫干净朴素,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模样有些狼狈,但娇俏的小脸却骄傲的昂起来。
“碧云见过陛下。”碧云一板一眼的说着,清高骄傲的脸上淡漠而无所畏惧,红唇轻启,眼底有些许恨意若隐若现。
“恨我?”夜悠雪有些好笑,竟“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定睛看着碧云好久,才一本正经而又无奈的说道:“碧云啊,你才貌双全,堪称难得的好女子,但如今你可真是太笨,太傻,太蠢了……”
对于夜悠雪的话语,碧云有些不解,眸底溢满了诧异,她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嘴角划过一丝嘲讽,一板一眼道:“奴婢确实愚昧,还请陛下明言。”
夜悠雪有多少本事,别人不知道,她却一清二楚。
仅用了两年时间,压制四大世家,南征北战,荡平半壁天下,收服君墨染清诀……这样的夜悠雪岂是等闲之辈。
在夜悠雪面前,你可以以为她抽风,也可以以为她昏庸,甚至可以以为她手无缚鸡之力,但下一瞬……夜悠雪会以雷霆手段,生生撕碎敌人!
“碧云,你不需要恨我,事实上,我倒是觉得你该好好感谢我才对呀。”夜悠雪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挑逗着小包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感谢?
碧云心中疑惑不解,面露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感谢她什么,感谢她差点把碧霄弄死吗!
那是她心爱的男人啊!现在竟然还要人感谢她?
真是笑话!
碧云跪坐在地,一言不发,垂首低眉,眉宇间有再次氤氲发酵的恨意。
虽不是刻骨铭心,倒也在熊熊燃烧。
“怎么不说话?不相信我,嗯?”夜悠雪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碧云越是相信碧霄而恨她,后果就越是让人期待和欣喜。
“碧云愚昧,不懂陛下的深意。”碧云说着,低垂的头颅再次昂起来,目光灼灼,恨意凌然。
对上碧云的目光,夜悠雪淡然无比,素色白衣拖沓迤逦,三千青丝乌黑如瀑,不带修饰,简单素雅的模样到给人一种别样清纯的感觉,她原本娇俏可爱的小脸儿因为纵横累累的伤痕而变得略显可怖。
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却明亮动人,笑意满满。
看着碧云,她忽而大笑起来。
真是一个傻女人,太过痴情的女人,往往都傻的可怜。
“陛下笑什么?”碧云不明所以,骄傲的脸高高昂起,目不斜视的看着夜悠雪,浑身戒备。
夜悠雪缓缓走进碧云的身边,将怀中的小包子递给她,眸光笑意盈盈,示意她抱住。
包包躺在淡蓝色的襁褓里,吮吸着手指,一双淡紫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好奇的看着碧云,忽而弯成新月,“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如此可爱的孩子,怎能不让人心疼。
明知道这是夜悠雪的孩子,碧云还是伸手轻柔的抱起她。
“碧云,我们去看场戏可好?”夜悠雪眸中满是狡黠,软了声音询问。
她素白削瘦的素手搭在碧云的肩头,一丝怜悯划过眼底。
不过是个因为爱被迷住了双眼的女人罢了。
碧云云里雾里,虽然不明白夜悠雪的用意,但本能地,她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碧云紧随夜悠雪之后,走出朝凰殿。
清凉殿前的茶花开得正好,淡黄色的小茶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叫人流连忘返。
木质的清凉殿牌匾很挂在典雅古朴的殿堂上,这里清新雅致,不似朝凰殿那般富丽堂皇,也不似乡间茅舍那般简陋孤僻,这里别致新颖,高雅的气息缓缓外泄。
熏香袅袅,山茶花开,君墨染素色白衣广袖,丝带曳地,暗色金丝线镶嵌其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银银发亮。
素色长发如雪般洁白耀眼,肆意的披散在肩头,俊美星目,水墨般晕染着一身的氤氲柔雅。
斜睨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栗的碧霄,君墨染单薄殷红的唇瓣轻启,淡雅如竹的声音便响彻偌大的清凉殿:“假传圣旨,欺上瞒下,意图弑?君,通?敌?叛?国……碧霄,你作为是四大世家的家主之一,难道不清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要了你的命?且,还会连累你的亲人和你的族人,你真想碧家被诛灭九族,满门抄斩从此消失吗?”
看着素衣而立,盛气凌人的君墨染,碧霄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哪里还有昨天的一身傲骨的劲儿?
碧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君墨染竟能死里逃生,还能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本该死去的男人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武功盖世的站在他的面前……
果真是老天捉弄人……
“本相本念在四大世家护国有功,所以特请陛下饶你不死,送你离开南晋,可你却做了这些事情,你真以为,本相不敢杀你?”君墨染一双长眸越眯越细,幽紫的瞳色在眼中跳跃出一派淡然之色,不温不火,不急不躁。
也就是这般冷静寂然的模样,让碧霄感到更加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