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却没有想象中一般飞快的溢出，并不是奇迹，而是孟轩选择的是在腐肉处下的刀子，腐肉已经失去了神经联络，不会疼痛也没有那般充足的血液，围绕着铁箭一圈，用力的下刀，毫不手软。

凌函轩见到这样认真的孟轩，一下子也紧张起来，不敢大口呼吸，仔细的看着孟轩的动作，牢记孟轩要他做的事情。

...

在孟轩按住碧云的身体，飞快却轻柔的将箭给拔出来时，他眼疾手快的将药撒了上去，至于要撒多少药就算孟轩之前那般说了，凌函轩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只能撒着他认为不多也不少的分量。

本就存留着意识的碧云在感受到自己身上被刀子压下的时候，就紧张起来，可是她就算再紧张，她连控制自己心跳的能力都没有了，只是像个昏迷中的人一般，任由刀落在她的身上，划开她的皮肉，许是疼的麻木了，她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狠裂的疼痛感。

一直到孟轩开始给碧云剔除腐肉，腐肉是不能留在伤口处的，否则伤口将无法好好愈合，腐肉泛着残酷的白，凌函轩看着有些郁闷，他这是不是还要再撒一次药？

他想要开口问孟轩，却看到孟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口，手上的动作飞快，剔除腐肉的速度就像是在厨房里做菜的厨娘一般，好似在他面前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任他宰割的牲畜。

“唔……唔……”碧云这下总算是感受到了疼痛，她的额上沁出了许多黄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滚落而下，凌函轩还没有那么体贴到去为碧云擦拭汗水，他注意到的反而是地上越来越多的腐肉，以及，孟轩那双纤细骨节分明的手竟然触碰了这样的东西，他待会儿要用怎样的水给他好好洗洗手！

——喂！这么关键的时刻凌函轩你也能走神！

“药。”孟轩最后一刀使完，他原本抿紧的唇已经有些泛白，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

“啊？喔喔喔！”凌函轩本就在走神，听见孟轩的声音后还是愣了一秒钟，随后手抖的把药往碧云的伤口上撒去，这手一抖，自然是撒的到处都是药粉，连同已经远离了的孟轩的手上也被撒到了一把。

“你当我的药不用钱是吗？”孟轩轻柔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指也抓住了凌函轩手中的白瓷瓶子，里面竟然已经快要见底，却仍是对着自己心爱之人无法说出太多指责的话。

“有世子爷在，你担心什么钱啊！”凌函轩却是没有听出孟轩的话外之音——当然，他能够听出来就有鬼了好吗！

“出去叫太医和宫女过来给她包扎一下。”孟轩伸手往一边的铜盆中浸了浸手，仔仔细细的清洗着每一根手指，连同指缝也细细的洗净，白葱一样的手指在清水的波纹中更加的耀眼亮丽。

凌函轩拿起一旁的白手帕丢给在他的手边，一连回头好几次才走出去叫人进来。

孟轩的眸子波光滟潋，彻底洗净后，他拿起那方被凌函轩触碰过的帕子，将手擦干，那帕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凌函轩的温度，脸上竟是飞起了一团绯色。

如果盛开着的粉色牡丹，华贵美丽，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