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副书记是个典型本土干部,从出生到就业,除了中途外出读书三年,他的一切都与平梁县紧密联系在一起。
武副书记的父亲是平梁县的老书记,执掌平梁县前后达二十年。
如今,老书记早就退休颐养天年去了,接他班的儿子武工从县委普通干部升到县委副书记之后,再没动静了。
传说,到现在为止,但凡来平梁县履职的干部,第一站必去的地方就是拜老书记的码头。其实拜老书记码头是假,拜武工的码头才是真。
若是谁不按这个套路出牌,他在平梁县的日子将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现任书记陈太平,县长徐栋梁,都拜过他的码头。
在平梁县,与武副书记称兄道弟的人太多。上到庙堂官员,下到社会游民。见到他,谁都会主动将身子侧到一边,恭恭敬敬叫一声“武书记”。
武工很不习惯有人叫他“武哥”,或者其他任何脱离“武书记”三个字之外的称呼。传说,他有次去一个局里办事,局长看到他来了,起身迎接住他,随口喊了一声“武哥”。结果,换来的是他劈面一个打耳光,将局长的牙齿都打掉落了两颗。
还有一次,是一个叫“武大郎”的社会闲杂人员。此人因好勇斗狠,在平梁县是个狠角色,身边小弟不下百人。武大郎靠从事一些灰色生意发财,交游算广阔了。方方面面都有人,也是个鬼见了都给三分面子的人。
武大郎某次遇到了武工,主动放下身段,谦恭喊了他一声“武哥”。
武工当场发飙,一把薅住武大郎头发,掀翻在地,噼里啪啦扇了武大郎七八个耳光。武大郎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哪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当场便要与他对打。
谁料还没动手,只听到“啪”的一声,武工手里不知何时冒出来了一把枪。枪响后,他轻蔑地吹了吹枪口,似乎在吹去枪口的硝烟。
而武大郎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痛得在地上鬼哭狼嚎。
经此两回,全平梁县的人都知道了,见到武工,不管关系多好,千万不能叫他“武哥”或者其他称谓,必须称他为“武书记”才万事大吉。
刘非凡从小警察嘴里得知武工还活着的消息,不禁有些替自己担忧起来。
他从救人者突然冤屈为谋杀者,人在医院躺着,手还被铐了手铐,派了专人守着,这不是明摆着大麻烦要来吗?
刘非凡敏锐地感觉到,局面变成这样,一定是武工在背后操纵的结果。
他知道,自己不逃,就只能等死。
正在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声音响起,“果然在这里啊!”
话音未落,三斗镇妇联主任柳月便推门进来了。
小警察赶紧起身,堵住柳月的路喝道:“干什么的?”
柳月陪着笑脸解释道:“我是三斗镇的,我来看望刘镇长啊。”
“不许看。出去。”小警察呵斥着她,一边动手去推柳月。
柳月一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眼光落在床头铁栏杆上的手铐,才惊呼出声道:“刘镇长,你这是怎么啦?”
小警察还想推她,柳月却挺起胸脯面对着他,冷笑道:“你这个小同志,你敢再动手,我就喊你耍流氓了。”
说着,她一下将领口扯开,露出白白的一片的胸脯。
小警察显然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不由吓得倒退了几步。
“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有话快说。”小警察妥协了。
柳月几步冲到床边,看着床上孤立无援的刘非凡,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呜咽道:“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