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凡现在比谁都要郁闷。

在许广向他推荐王更生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很抗拒的。他要的是文教，许广却以文教临近退休，而向他推荐了王更生。

先不说他并不很了解王更生。就因为王更生是许广推荐的，他就应该重视。

他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在许广向他推荐王更生的时候，他想到的是王更生身为政法委副书记，无论是个人声望，还是实际工作能力，以及他们掌控的社会资源和力量，文教对于王更生而言，都只能望其项背。

他想过，因为王更生是许广主动推荐过来的，不说防范他，至少也不能放手。

但是他没料到，王更生居然会做出擅自放走孙立和何志远的举动。

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将孙立他们重新传唤归案，配合调查。

然而，麻烦出现了。调查中心找遍了孙立可能在的地方，都没发现他的影子。他从调查中心出去后，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

倒是何志远，哪都没去。接到传唤令后，何志远大摇大摆地跟着回来了。

相比较于孙立，何志远就是一条小鱼。

虽然他有着市长堂兄弟的身份，但何志远确实算不上可以进网的大鱼。

出去两天不到的何志远，再回调查中心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似乎接受被调查的命运，但只要办案人员讯问他，他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叫嚣道：“你们有证据就送我去法院判，判生判死，我认。”

办案人员耐心开导他道：“老何，你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这对你只有好，没有坏。你是在帮自己，救自己。”

何志远不屑道：“第一，我没什么好交代的。因为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第二，你们今天做的事，一定要记着。你们把我想拉来就拉来，得有一个说法。”

翻来覆去，何志远就只有这两句话，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情况汇报到刘非凡这里，大家都想领导发句话，要怎么让何志远如实交代问题。

其实，在王更生擅自放走孙立和他之后。刘非凡就知道麻烦大了。两天的时间，足够何志远与人订立任何攻守同盟。这也是何志远大摇大摆随着调查人员回中心的原因之一。

王更生擅自做主放人，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刘非凡隐约感觉到，王更生放人的背后，一定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

而且他们显然已经早做好了准备，只等孙立摆脱控制后，便让他消失在茫茫人海。

这恰证明孙立身上有事。如果他身上没事，他没必要把自己藏起来。

能让王更生冒险做出放人决定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刘非凡思来想去，认为只有许广才有资格授意他这样做。

刘非凡想到此，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许广推荐王更生进入调查中心工作，是早就有预谋的。

放走孙立这件事不小。以王更生的工作经验他应该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件事完全可以上纲上线。一旦出现问题，将直接影响到他王更生的一切。

他愿意冒风险，说明他有忌惮。要么，他有把柄被人抓在手里，要么，他是在赌一把。

赌一把的机会不会太大。毕竟王更生已经是政法委副书记了，再往前一步，就是书记了。政法委一把手这些年一直位居常委级别。能进市委常委级别的人，名单已经在燕京挂上号了。

王更生的名字，显然还不足以挂号燕京。他应该能想清楚，即便有人提拔自己，他想一步到位政法委一把手的位子，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由此可以否决，王更上赌一把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剩下来的酒只有他也是被胁迫着冒着风险做出了放人的决定。

王更生因为放人，他与赵燕的矛盾便变得激烈起来。王更生干脆不来上班了，他给刘非凡打了一个电话，委婉提出想从调查中心退出的想法。

刘非凡没有答应他的要求。王更生放人这件事，到现在还不能有结论。虽说何志远已经归案了，但只要孙立不到案，调查就无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