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李启明是她认识的男人当中最无耻的一个。他荒唐得与一个女人滚床单的时候,叫来她当面欣赏他强劲的本事。
当然,有一把手的李启明和刀把子许广相助,她在香河成了一个无人敢惹的女人。
比如,在香河市经济开发区前期的拆迁阶段,她就敢与社会上的一帮游手好闲的小混混达成协议,让他们出面帮助强拆。
香河当年拆迁中,究竟留下多少冤案,至今是个谜。不过,香河这些年都平平静静的,无人上访,也无人私自举报。
据说,这些都是因为她的狠,才让人噤若寒蝉。
门铃突然响了。她惊惶地四处张望,确信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她才醒悟过来,谁按响了她的门铃。
这是她在外不为人知的窝。来过这个地方的,除了在香河的许广,还有一个就是悄悄来过两次的李启明。
她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门一开,门外的人便闪身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储秀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现在除了我,恐怕再没人知道你在哪。”许广一边将头上的帽子脱下来,一边摘了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的墨镜。
“你来干嘛?”储秀没好气地说道:“省纪委要约谈我,你不知道?”
“知道啊。”许广笑眯眯道:“如果不是这事,我怎么会来找你。”
“你说,他们约谈我什么呢?”储秀紧张不安地试探着问道:“我得罪谁了呀?”
“你没得罪人。”许广安慰她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你说的是刘非凡?”储秀叹口气道:“我与他无冤无仇的,他怎么要搞我?”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许广道:“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再这时候来找你了吧。”
“你的意思,我一句话不说?”
“说了,对谁都不利。你只要坚持住,外面的人不会让你在里面呆太久。”
“你说得很轻松。”储秀道:“他们既然来找我,一定就有证据在他们手里。”
“你不要担心什么证据不证据。只要你死咬着嘴,他们就拿你没办法。”许广还是笑嘻嘻的表情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对其他人的重要性。”
“我觉得,你们会把我当做一枚弃子。我要交代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如果按你说的去做,我估计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你的意思,全部坦白出来?”
“我没其他办法啊。”储秀为难地说道:“组织上找麻烦,手段千奇百怪。我完全没有信心能抵抗过去。”
“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储秀缓缓说道:“我别无选择。”
许广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你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储秀几乎要哭起来,“我还考虑什么后果啊,我还有机会吗?”
“只要人活着,就一定有机会。”
“如果我死了呢?”储秀试探着问道。
“盖棺定论。而且,这不会影响到你任何一个家人。”
储秀便低下了头,再不出声。
“我知道我怎么做了。”储秀缓缓说道:“麻烦你转告我的家属,我储秀这辈子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