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占江一儿一女,儿子已经成家,另立门户住出去了,老伴前几年去世,就女儿孟兆婧陪伴着他。
他家的炕大,坐十几个人吃饭很宽松。
两张炕桌并排着,上面摆满了盘碗,满满的猪肉和鸡肉,菜就是土豆和干白菜。谈不上什么花样和品相,更不用说色香味了。
主食是玉米饼,这是白云山山区最主要的食物,麻池沟村里的好人家基本吃上米面了,这足以说明孟占江家境一般。
一个村长家都家境一般,何况是村民了!
但这桌菜在乡下,尤其是在南水村,这可是一桌豪门盛宴了!
酒是乡下人酿的土酒,闻着就有一股烈性味道。
孟占江要让叶少平坐中位,叶少平笑了:“孟叔,你这是折小侄的寿呀!还让我吃不吃这顿饭了。”
孟占江一点叶少平:“少平,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样吧,让振海老哥坐中,我坐上首,你坐下首,这下可以了吧?”
“这才是合情合理嘛!”
虽然色香味一般,但叶少平等人都津津有味地吃着,叶少平还直夸好吃。
菜基本都是孟兆婧做的,看着众人吃的很香,这个十八岁的丫头脸上充满了笑容!
酒的确很烈,马登义四人是不敢多喝,马振海也不怎么喝酒,曲玲和周建慧更是不敢喝,就剩下叶少平和孟占江两人喝了。
叶少平对这土酒竟然很是喜欢,比厂制的酒口感要爽。
喝下两杯后,叶少平问:“孟叔,南水村既然土地贫瘠,又是靠天吃饭,为什么不换个地方生活呢?”
下午看病期间,叶少平和村民们不时地聊着,基本了解了村里的情况。
南水村四十五户,原来有二百五十多口人,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制后,村里的姑娘们但凡能外嫁的都选择外嫁,外村嫁入的不多。
这十几年下来,村里的人口逐年下降,光棍也越来越多,现在只有一百七十口了。
孟占江叹了口气:“能到哪去?朱家镇不像白云镇地广人稀,周围的几个镇就数朱家镇人多了,地方又小。
我也想换个好地方,要搬就只能离开朱家镇,可我找了十几回,朱家镇倒是放,可周围没有一个镇子愿意收留。”
“白云镇也不收留吗?”
孟占江摇摇头:“前两任镇长都是说:白云镇也是穷镇,各村都是靠地多生活的,收留了你们,往哪安置呢?
我最后想了想,也是,白云镇地是不少,能种的都有了主,没主的地方又住不了人,只能是窝在这个地方了!”
“叔,我现在已经离开麻池沟村了,另外建着一个村子,那里的土地虽然不多,但是有水,只要好好的打理上两三年,就是肥沃的土地。
如果乡亲们愿意,都到我那去,两三年,我会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日子过得好了,不愁娶不上媳妇!”
“真得?”
“叔,这种事我能信口胡说嘛!”
“少平,”孟占江激动的端起了酒杯,“叔替南水村的父老乡亲们敬你一杯!”
说完,他仰脖一饮而尽!那可是二量的杯子啊!
一杯酒下肚,孟占江大口的咳嗽了几下。
“爹,你也喝的太猛了!”孟兆婧心疼的递来了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