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对于胥景让仵作进行二次查验并没有什么不满。
毕竟在前世,哥哥每次查验尸体都是一验再验方才出示报告的。
“这样判定的话,嫌犯的范围又扩大了。”
最低劣的迷药,很多人都能够拿到手,自然怀疑对象就多了。
“今日上午我派人去何家庄进行走访,也对何大柱家进行了勘察,发现他们被刑部判定赔偿的五百两银子不见了。”
胥景语气低沉,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不好定性,如今更是错综复杂。
“难道是谋财害命?与吴子期没有任何关系?”
唐欢皱眉,何大柱家的案子是刑部公开庭审,赔偿的事情几乎是全雍都都知道,谋财害命,谁都有可能。
“或许是,毕竟吴子期一直在刑部大牢中。”
胥景点头,就算刑部大牢不堪一击,也不可能连逃出个犯人都不知道吧?
“我看过刑部卷宗,平安堂聘请吴子期不过半年时间,在这之前,吴子期并没有进过雍都,大都在游历。进雍都时,也是独自一人,但并不能否认他在之前认识的人就在雍都。”
唐欢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与吴子期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的证据并不足以支持她的怀疑。
“唐推官为何一直认为是吴子期杀了那一家四口呢?”
胥景皱眉,对于唐欢一直认定吴子期的事情非常不解,这样情绪化很容易影响断案。
“昨日辰时初,何大柱一家在青阳大街拦下我,与我说,吴子期不是误用公孙果,而是在用何发试药。如果四人的话查证属实,吴子期就要重判,甚至牵扯出的会更多。我不得不怀疑,何发一家的死亡,与他们告诉我的这件事情有关。”
唐欢说出自己的怀疑,引出公孙果,目光看向胥景,带着隐秘的观察。
三年前宝昌府公孙果杀人案就是胥景主办,而吴子期用的也是公孙果。
“公孙果?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
胥景微愣,快速回想,蓦然开口道:“三年前宝昌府公孙果杀人案,凶手是连氏一族连飞尘。”
唐欢垂下眸子,眼眶微红,藏于衣袖下的双手紧握,咔咔作响,强忍着反驳的欲望。
她的三舅舅,怎么可能会杀人?那一切都是假的!
“欢欢啊,为医者应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救死扶伤是医者最基本的职责,不图名利,不为钱帛。若有一日,三舅舅行医犯了错,那肯定是迫不得已的。”
泪眼朦胧中,是一袭青衫的男子,蓄着短小胡须,瘦削羸弱的身姿宛如青竹,傲然于世。
常带药香的手落在头上,温暖而宽厚。
那是他出事三天前的一日午后,面带微笑,与往常无异。
“唐推官?唐推官?”
胥景连声呼喊,唐欢深吸一口气,快速用衣袖擦去眼中即将落下的泪水,哑声道:“公孙果其实是银杏子的别称,成熟的银杏子本身是无毒的,然而未成熟的银杏子,被称为“浮头白果”,其中含有剧毒。”
“公孙果与浮头白果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一名医者,只要接触过这两样药物,就能够分辨出其中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