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死传到弥真耳中后,她说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弥真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她捡到了无忧,费尽心思却没有将她养大,只养到八岁,后来,真正的无忧死后,有一个人用她儿子的性命威胁她,让她养着现在的无忧。
如果不是非花的死,她还不会怀疑到无忧身上。
但是,那时候为时已晚了。
她坦白,无忧身上那些伤有的是她下的手,本来是为了帮无忧做戏,可后来,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就下了重手。
当时,无忧是吃了药的,是弥真说,万一她要是反手,她没办法。
直到无忧受不了,苦苦哀求她的时候,她才狼狈不堪的逃离,却忘了给她松绑。
她并不知道非花和空桑的关系,只当是因为非花捡她回来的,对她多几分关心,就像她对无忧那样。
然而,无忧为什么杀罗大成,却成了无头公案。
案件侦破,观音庙的各位夫人也在得到可以回家的消息之后迅速收拾行李离开。
唐欢特意去找了余悠悠、长沅三人,让她们先行离去。
她带着人将无忧埋在了罗大成被杀的地方,看着眼前简陋的坟墓,静默不语。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无忧。
她明知道那是毒药,为了无忧的供词,还是毅然决然喂给了她。
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蒙蒙细雨淅淅沥沥的落下,一如她的被蒙上阴影的心情。
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特别是在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手段也变了。
“姑娘,下雨了。”
元迎不知何时拿来了一把伞,为她遮挡住本就微小的雨。
唐欢点点头,目光再度深深望了一眼无忧的坟墓,转身离开。
若真有来世,愿你真的无忧,平安喜乐。
回到院子之后,看了一眼正在整理卷宗的两个主事,随意用了两口饭菜,就躺下了。
银粟担忧的放下床帐,黑暗的床榻上,唐欢睁着双眼,眼前是无忧死亡的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被褥下的手指搭上脉搏。
自古以来,医者不可自医,如今,她连自己的脉象都看不准了。
转眼间,三天已经过去,罗大成的案子也已经全部整理完毕,唐欢这三日一直恹恹的,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寒酥几人想尽办法都没有逗得唐欢展颜。
胥景得到消息赶来唐府的时候,就看到锦安院的廊下,厢房的房门全部打开,少女一身天青色的家常衣裙斜靠在软榻上,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呆滞,神情忧郁。
“阿锦。”
唐欢听到呼喊声,呆滞的目光流转,转向他,还有几分迷茫。
“看的什么书?今日天气这般好,不如随我出去走走如何?”
胥景面容温柔,缓缓靠近她。
“没看什么。你忙完了?”
唐欢随手将书放在一侧,坐直身子。
“已经下衙了。”
胥景笑着坐在一侧的小凳子上,目光落在那本书上,竟是连氏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