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刘玉章,李觅姨母的小儿子,三年前十六岁的纨绔少年,如今已经是一个沉稳的青年人了。
青月认出刘玉章,但刘玉章可不认识眼前易了容的青月。
只见他走进大厅,略扫了一眼坐在堂下的两人,便迈着方步走上正位坐定,方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
“救下我儿的人在哪里呀?”
跟进来的老总管陪着笑,指着青月说道:“正是这两位了。”
“哦?”刘玉章半个眼皮抬了抬,“怎么还不来拜见呐?”
青月抖了抖衣摆,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冷冷看着刘玉章,一言不发,
狗蛋不乐意了,从椅子上一蹦,跳到地上,叉着腰,仰着头,一副泼妇要骂街的架势,
“欸,我说这位大人,我家大爷可是救了你们一大家子的大恩人,就算你不跪拜我大爷,也不能让我们跪拜你呀,你还讲不讲点江湖道义了,讲不讲点什么人什么伦的了。”
刘玉章哼了一声,
老管家尴尬地对青月解释,
“这位壮士,我们大人是当今圣上的表弟,也是保定侯的亲弟弟,就是我们钱塘的父母官见了大人也是要尊称一声小侯爷,行大礼参拜的,您看……”
青月原本冷笑的脸,突然在听到“当今圣上表弟”几个字的时候凝固了,刘玉章是李觅的表弟,何时成了欧阳夏文的表弟了?
不好的预感如滔天巨浪砸在青月的心头,
老管家以为这个布衣大汉是被大人的通天关系给吓着了, 忙安慰道:
“我们大人很随和的,您不必紧张,这就堂前见礼吧。”
青月不理老管家,而是看着刘玉章艰涩地问:
“如果我记得不错,刘大人应是端王府小王爷李觅的表弟,何时成了当今圣上的表弟了?”
老管家急了,
“诶呦,圣上的名讳也是您能说得的,可是不要命了。您说的欧阳氏两年前就已经获封岭南王了……”
青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口里喃喃道:
“这是……是何时……的事?”
老总管被青月的反应吓了一跳,
刘玉章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他仔细端详着青月的脸,这张脸他不认识,可这声音却似曾相识。
“你是何人?你认识岭南王?”刘玉章问道。
“岭南王?岭南王!欧阳夏文竟然成了岭南王,李觅当了皇上?哈哈哈~”
青月双眼赤红,拎起狗蛋就走。
刘玉章盯着青月修长的背影喊道:
“你是谁?你……你……难道是……是……青”
青月已经听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月耳边传来狗蛋的呼唤:
“大爷,大爷,您感觉怎么样?”
青月睁开眼睛,一轮明月在破漏的屋顶上,大放光明。
“我……怎么了?”
“您抓着我,一直飞跑,跑到这儿您就晕过去了。大爷,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您可吓死我了。”
“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反正已经出了钱塘城好远了,现在是在半山腰的一个破屋子里头,我看山脚下有个村子。不过您一个人,我不放心,也没敢离开。”
“嗯,辛苦你了。”
青月坐起身,打量了一下破屋子,
“我不辛苦,您可是跑了大半夜,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狗蛋担心地问,
“我不要紧,你先在草上睡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就下山。”
“好吧,您有事儿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