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在李觅的寝宫内痛苦辗转。
李觅则坐在御花园的湖边吹风,羞愧和愤怒交替在胸中翻腾。
青月敢这样羞辱他,已经够他死一百次的。
李觅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石桌上。
李觅砸在石桌上那一下的用力程度,差点把远远站着的内侍吓尿了,连想也不想就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快去找太医,而他自己则风一样的跑到皇上身边查看。
果然李觅的手已经崩裂,血不停地流出来,手侧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皇上!皇上啊,这可如何是好,”
内侍吓得浑身乱颤,抖抖瑟瑟地拉起自己的里衣,要给李觅包裹住流血的手。
李觅不耐地甩开内侍,
“朕并不疼,退下。”
“那可不行啊,皇上,您的手在流血,不裹住,还会继续流的。求皇上可怜奴才,先简单包扎一下等太医来给您医治。”
内侍双膝跪地求告。
李觅看着自己没有感觉却在流血的手,不禁产生了自虐的快感,心中的羞愧和愤怒也随着这快感的升起被压了下去。
内侍见皇上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忙重新上前,打算给李觅包扎,
“退下去。”李觅斥道。
“皇上!”
内侍太监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从皇帝的血中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未来。
皇上玉体受损,他有失职的罪责,轻则板子,重则要命。
所幸太医跟着小太监一路小跑着来了。
内侍太监迎上去,
“陈太医,祖宗,您快点给皇上看看,皇上的手伤得不轻啊。”
太医走到李觅跟前,先沉稳地给李觅请安,
李觅这时已经清醒,自残自身若是传出去,于他没有影响,但魏东燕如要担的罪责就大了。
因此他将手放在桌子上,任太医处理崩裂的伤口。
太医仔细的处理了伤口后,对侍卫太监下医嘱,话是对侍卫太监说的,却是给李觅听的。
“皇上这伤颇重,需要每日换药,一月内不能沾水,亦不可动笔批阅奏折。若妄动,对手的恢复有大碍,切记切记。”
内侍点头如捣蒜地答应。
李觅皱眉道:“不动笔怎么可以,朕并不觉得疼痛,写字时轻点也就是了。”
“皇上虽无痛感,手的韧带以及小指骨都已经损伤,若执意动笔,小手指以后怕是会落下残疾,再也无法活动。”
陈太医笃定却不失敬意地回答,让李觅沉默了。
魏东燕如的麻烦恐怕无可避免了。
果然,
请皇上将魏东燕如治罪的联名奏折当夜便送至尚书省。
内容无非是:
魏东燕如妖孽魅主,致使皇上万金之体受损,罪不容诛,
魏东燕如若不处置,今后难免妲己乱国之祸
魏东燕如左右皇上心神,今日伤一手,明日便有不可测之祸。
以上等等,言语激烈,宛如魏东燕如一日不处死,便有滔天祸事发生。
李觅以后宫乃家事为由要堵住大臣之口,
却被大臣们以皇上乃天下的皇上,皇上万金之体受损便是国事,给堵了回来。
三日间,为此事吵闹不休,俨然形成了大臣连成一片与皇上对峙的局面。
李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不疼,却被小题大做的大臣们弄得头疼,
为了破局,他一纸诏书把保定候刘玉恒招进京城,
刘玉恒是李觅姨妈的大儿子,行事作风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弟弟刘玉章大有不同,三年前便政绩卓着,这三年被封侯爵,所行德政更是惠及万民,在朝中颇有威望。
刘玉章急急返京后,得知魏东燕如竟然入住皇上的寝殿,已经是震惊万分,当得知皇上竟是为了魏东燕如伤了手,更是惊上加惊。
一个人难道真的会深爱上同一个人两次吗,刘玉恒不信。
他对于皇上要求他平息朝议的回复是,
“皇上,我需要见一见魏东燕如,再做打算。”
李觅无法,只得让刘玉恒第二日一早入见魏东燕如。
此时,刘玉恒还不知道,他见青月的这个决定,会为他带来一生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