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睡的很沉,陈太医悄悄的看了青月的小腿和脚踝,低声对李觅道:
“已经不妨事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消肿,但血脉已通,只要今后注意不要久站,久坐,便无碍的。”
李觅放了心,叫陈太医出去,自己则坐到床边看着青月。
青月脸色依然不好,嘴唇也干燥的起皮,
李觅用拇指轻轻摩擦青月的唇,
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后悔。
他后悔自己不该为了一个侍婢,让水隐如此难过。
更不该为了跟水隐赌气,理也不理,便直接去上朝。
水隐爱不爱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每天能看到他,守着他,就这样过一世,有什么不好的。
为什么非要他爱自己呢。
想通的李觅,躺在熟睡的青月身边,也睡着了。
光透过纱窗,照进安静的殿内,投下斑驳的窗影;一缕风夹着点秋天的凉意,温柔地抚过明黄的窗幔,在相拥的两个人中间盘旋。
青月醒来的时候,发现李觅的头枕在自己的肩窝,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腰,睡得正熟,好像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阿紫的死也只是一场梦境。
可惜并不是梦,李觅杀了阿紫。
青月挣脱李觅的双臂,坐起身,
李觅被惊醒,他迷糊地去拉青月的手,嗓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
“水隐,再抱我睡一会儿。”
青月避开李觅的手,翻身跃过李觅下了地,向前厅走去。
李觅从迷糊中醒来,才想起他们还没有和好。
他无声叹口气,也起身下床,走到坐在前厅的青月身边,温言温语道:
“水隐,饿了吧,你想吃点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青月眼皮也不抬,既不看李觅,也不搭话。
“御花园里的桂花开的正好,我让人去摘新鲜的桂花,给你做最爱吃的荷叶莲子桂花粥好不好?”
青月不答。
李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还有一个时辰才到中午,不如我陪你去御花园走走,边南进贡的小叶金钱菊花开了,我陪你去看看?”
青月:“………………”
李觅见青月始终不理也不看他,便蹲到青月面前,平视着他,认真地说道:
“水隐,阿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你为了她继续跟我闹别扭,你若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我可再多赏一些银子给她的家人也就是了。”
青月:“…………”
“水隐,不生气了好不好,你为了她折腾自己的身体,就不顾及我会心疼吗。”
青月此时用上了曾经练出来的封闭五感的功夫,对李觅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触而无感。
李觅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青月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水隐!”
李觅摇晃青月的肩,
青月任其摇晃,却仍然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李觅伸手抚摸青月的脸,
“水隐,你怎么了,你看看我。”
青月仍然毫无反应。
“太医,宣太医。”
陈太医来了以后,给出的诊断是伤心过度导致的精神委顿,形似呆症。
青月听到御医给出的诊断时,突然心中一动,何不就将计就计,索性装病到底,等个十天半月,李觅厌烦了,主动送自己离宫也未可知。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青月病了。
太监服侍着他吃他就吃,让他睡他就睡,不让吃也不知道饿,不让睡就一直坐着。
可李觅不相信一个侍婢的死能让青月伤心到如此地步,他下旨太医院一天三次给青月过血推拿,针灸按摩。
然而青月仍然形同木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