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叫刘玉恒,字久,你叫过我玉恒兄,也叫过我阿恒,你现在仍然可以叫我阿恒。”
“阿恒?”
那人在黑暗中点头。
“刚刚你叫我燕如?”青月问,
“你姓魏东,名燕如,”
青月听到魏东燕如四个字,心神震动,他闭上眼睛,一种陌生的痛苦情绪强烈地冲撞着脑中厚厚的迷雾。
一声清脆的铃声在车内响起,
那声音不大,对青月来说却如同一阵飓风,飓风吹过,浓雾消散,
掩盖在浓雾下的记忆,清晰如昨。
青月紧紧闭着眼睛,泪珠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溢出,
“燕如!”
刘玉恒看不见青月的眼泪,却能感受到从青月身上散发出的巨大痛苦。
他伸出双臂抱住青月,想以此给他安慰,
青月的眼泪掉的毫无声息,身体却颤抖的如果抖筛子,每一个细胞都在跟着痛苦的颤抖。
血气在口腔中散开,那是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导致的口腔出血。
不知过了多久,晨曦来临,
光线透过车帘照着青月惨白的脸上,唇角血色俨然,
刘玉恒一惊,急叫:
“安叔,看看燕如,”
青月淡声道:
“别急,我没有受内伤,”
“可,”刘玉恒看着青月嘴角的血迹,欲言又止,
青月随意的抬手一擦,
“是牙床出血,不要紧。”
马车仍然在疾驰,四批骏马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侯爷,你把我带出皇宫,不怕被连累吗?”
刘玉恒的脸色在晨曦中,也未见得多好,显然也瘦了许多。
闻言微微一笑,
“以后不要叫我侯爷了,我不再是保定侯,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从今以后你叫我阿恒,无论人前,人后,都可以。”
青月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会如此?”
刘玉恒伸手握住青月的手,
“我曾说过,愿意陪你天涯江湖,幸不食言。”
刘玉恒的手掌温热,干燥,有力。
青月好久好久没有说话,
马车此时停了下来,安叔粗噶的声音说道:
“该换车了。”
刘玉恒拉着青月跳下马车,另外一辆同样的马车正静静地等在路边,四匹马的毛色几乎都一样,
刘玉恒并不多言,拉着青月上了新的马车,安叔也坐到新马车的车辕上,鞭子一挥,向一个岔道跑去。
而原来那辆马车,则由路边冒出的一个黑衣人,驾车慢悠悠的沿着原来的道路向前走。
新马车上备好了新鲜的瓜果和茶点。
刘玉恒把其中一份点心递给车外的安叔,
接着净了手,拿着湿帕子给青月擦了手,
“吃一点东西吧,路还很长,马换人不歇,没有体力坚持不下来的。”
刘玉恒说着,拿了一块点心递给青月,
青月没接,只说了一句,
“阿恒你情深至此,只怕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