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渐渐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里面有李觅的血，也有青月过于用力导致的牙床出血。

血顺着嘴角流出，

李觅除了最开始的一抖之外，就静静的一动不动，任青月咬。

青月力气用尽，松了口，已经是满嘴的血，

他笑着看李觅，

“你果然恢复记忆了。”

李觅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却似无所觉，

“是，你被幽禁霁光殿的前两天就恢复了。”

青月点头，

“果然。论心机，欧阳夏文比不上你，我更比不上，就是阿恒也要甘拜下风。你在他身边埋了那么一大颗棋子，他竟然一无所觉。

我不得不怀疑，你夺皇位，真的是一时冲动，为我而夺吗？还是有了我这个借口，让你夺起来，更加容易被人谅解？毕竟为情发疯，总比蓄谋已久好听，连欧阳夏文也无话可说。”

李觅面有痛色，却唇角含笑，

“是，你说得都对。天下一统，不只是欧阳夏文的心愿，也是我的。你的出现，确实让我省下许多力气。”

“姬戊风呢，也是你故意的是吗？”

李觅点头，

“是，你也知道天无二日，有姬家这样一个尾大不掉的潜龙，对大正王朝总是个威胁，能削弱他们姬家的力量，总是好的。”

“既然你现在心愿都已经达成，还留下我做什么？”

青月平静地问道。

李觅伸手想摸青月的脸，被青月躲过，

李觅一笑，

“因为，这个皇宫里没有你，总是寂寞了些。”

青月伸手摸着自己的脸，

“你觉得我这张脸好看？”

李觅点头，

“确实不错。”

青月放在脸上的手指，突然发力抓自己的脸，

李觅神色一变，一把抓住青月的手腕，

青月的脸也已经出现四道血痕，

青月笑着问，

“现在呢，还好看吗？”

“会好看的。”李觅说着，向殿外喊，

“传太医。”

那太医本就在殿外候着，听见传唤，忙忙地拎着药箱走进来，刚要磕头，被李觅阻止，

“给他看脸，留下一点疤痕，拿你的命填，”

太医抬头看青月，

“皇上放心，伤口不深，七日内必然恢复如初。”

青月冷笑不语。

太医注意到李觅肩头受伤，

“皇上的伤更重，要尽快处理，不然感染了……”

李觅不耐道：

“先看他。”

青月并不挣扎，只冷笑着任太医在他脸上涂抹药膏。

李觅似是知他心意，冷冷地吩咐，

“来人，叫小翠进来。”

青月眉头一抖，

小翠原应也在门外，太监听见传唤，便叫小翠进殿，

小翠进殿，一眼看到青月脸色的伤，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似要落泪，又强忍住了。

李觅淡然道：

“刚刚你的主子把脸抓伤了，这次是在朕身边受的伤，朕不罚你，但下次如果是朕不在身边时，他受了伤，那便是你的错，他伤哪里，你便伤哪里，不要让朕动手。”

小翠死死咬着唇，只是磕头，不敢出声，怕开口就会嚎啕大哭，

“朕还有事需要处理，你在这里陪着你主子，好好伺候，不要有闪失。”

小翠又磕头。

李觅看也不看青月，起身离开。

等李觅走得没了踪影，小翠才趴伏在地，身体抖的厉害，却不闻声音。

青月闭上眼睛，那泪也是一滴一滴地顺着眼角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