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看着刘玉恒被押上了一辆马车,身形隐于马车之内,才慢慢收回目光,
李觅一直冷冷地看着,并不阻止青月目送刘玉恒,
一直等青月收回目光,才冷哼了一声说道:
“朕知道,你想激怒朕。朕只希望你想清楚,你能否承担得起激怒朕的后果。”
青月淡淡道:
“皇上以万金之躯,日夜奔袭,只为抓我一介小小的夜郎国遗孤,还不惜以弱小的小翠和狗蛋儿相威胁,确然让在下刮目相看。”
李觅无声冷笑,
“遗孤?朕不知你是什么国的遗孤,朕只知道你是朕的后妃。
后妃与男子私奔,罪在不赦,不过朕看在与你的情分上,你跟朕回京,朕既往不咎。”
青月抬头,目露嘲讽,
“好大度的君王!可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和阿恒春风一度,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有如此大度?”
这话青月说得很轻,很慢,充满挑衅,
李觅听了,不怒反笑,
“朕若不知你们的行踪,怎会跟到此处,既知你们的行踪,怎会不知你们的作为,你想拿此事激怒朕,真是痴心妄想。”
青月立即反唇相讥,
“痴心妄想的是你,你父杀我父母,戮我兄长;你令我失忆,夺我武功。你还想让我跟你回宫,做你的后妃,你才是痴人说梦。”
李觅寸步不让,
“是不是痴人说梦,就要看你够不够狠心。小翠的命,狗蛋儿的命,刘玉恒的命,甚至是欧阳夏文的命,你都可弃之不顾吗?”
“刘玉恒和欧阳夏文都是你的血亲,你就不怕担负杀兄恶名吗?”
“朕能不能担,就看你想不想试,你想试试吗?”
青月不敢试。
李觅扬眉一笑,
“带武德君回京。”
李觅不曾为难刘玉恒,一路上形同软禁,不曾受苦。
只不过青月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回到京城后,青月仍然被带回了武德殿。
而李觅则不顾风尘,在勤政殿见了一个特别的人物,安叔。
安叔仍然是一身黑沙罩身,伺立殿下,
李觅看着他,
“回来了?”
“是,老奴回来了。”
“嗯,此次为难你了。”
“不为难,当日若非小王爷找死囚替换出了老奴和老奴的儿子,老奴一家便灭门绝户了。”
李觅道:
“当年我父亲做事确实狠辣了一些,”
安叔接过话头说道:
“今日做事也未曾容情。”
李觅皱眉,
“你替魏东浅羽鸣不平?”
“老奴是怜武德君心中之苦。”
“他已经跟朕回宫,朕自会慢慢让他回转。”
“请恕老奴多嘴,皇上要怎么让武德君回转心意?”
安叔此话正问到李觅的痛处,他虽一纵一擒,带回了水隐,但他不知怎么面对水隐,更不知怎么挽回水隐。
李觅的脸沉沉的,没说话。就听安叔继续说道:
“请恕老奴妄言,皇上天资聪颖,可在情之一事上却当局者迷。皇上以他人性命胁迫武德君回京,难道还能用他人性命威胁武德君接纳皇上吗?
何况,今日皇上可用来胁迫武德君的人,区区四人而已,但若这四人或者病死,或者遇险而死,或者犯罪而死,皇上又该拿谁的命留下武德君呢。”
李觅在堂前踱步,安叔说的,何尝不是他忧虑的,他问安叔,
“你有办法?”
“老奴没什么办法,只是老奴曾听说过两句话,一个叫爱屋及乌,一个叫柔弱胜刚强。”
李觅沉默良久,方说道:
“保定侯处你应是回不去了,今后就替我保护武德君吧。”
“是,老奴遵旨。”
武德殿内,
红儿和青儿又重新被安排到武德殿伺候青月。
“公子,你昨天回来就没吃东西,这样饿着怎么行,多少吃点吧。”
红儿端着燕窝羹,劝青月。
青月摇头道:
“先放着罢,我想见见皇上。”
“皇上他还在勤政殿,听吴公公说,皇上昨日回来就没休息,一直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奴婢听说是因为黄河水泛滥,破了堤,还死了不少人呢。”
青月心头一震,
黄河堤坝在欧阳夏文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加固,到了李觅这儿,仍然是年年拨款修堤,这几年黄河水就没泛滥过,怎么会突然溃堤呢?
人命关天,
“可知道死了多少人,流民多少吗?”
青月问,
红儿摇头,
“这个奴婢不知道,只听说死了不少人,具体多少,皇上应该知道。”
青月起身,不安地来回踱步,
但凡黄河决堤,所损及的皆是平民百姓,若不及时救助,一茬瘟疫下来,有时比淹死的人还要多。
青月想着就往外走,想去勤政殿外听听消息,
红儿和青儿同时叫道:
“公子!”
青月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