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拉着王淑芝一起走出门,哪还有青月的踪影。
原来青月听见吴太医说刘玉恒已经没有大碍,便不肯多留,自行离开了保定侯府。
青月看时间还早,便想着不如去找姬戊风,看看姬戊风有没有查到元明的下落。
姬戊风的小院里一个人没有,
青月轻车熟路地自行上了二楼,
扑鼻的酒气告诉他,姬戊风必然又喝了一个烂醉。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姬戊风衣衫不整地靠在台阶上睡着,而屋里的摆设又砸了一个稀巴烂。
青月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能不动容,姬戊风这样糟蹋自己,身体怎么受得了。兄长若在天有灵,看着岂不是悲痛无地。
可要怎么才能把姬戊风从这种深切的悲痛中拉出来呢?
青月不希望看到姬戊风一直这样糟蹋自己,可他心里也清楚,能支撑着姬戊风不倒下的原因,大概就是哥哥的大仇还没有得报的缘故。
如果一旦大仇得报,青月有些不敢想姬戊风会怎样,也许就此放下,渐渐好起来,也许……
青月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醉意未尽的沙哑声音问道:
“你又来干什么?”
姬戊风声音一起,就像按动而某个机关,伺候的丫头们训练有素地从后门转进来,开始伺候姬戊风洗漱,穿衣。
青月等姬戊风又像个翩翩公子的时候,方说明了来意。
“你来的倒巧,昨日晚上才收到消息,元明那个老匹夫来京城了。只不知道他现在藏身的地方。再等等吧,很快会找到的。”
姬戊风吊儿郎当地说,好像这是个无足轻重的消息。
可青月知道,这一定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打听出来的消息。
青月问姬戊风,
“你们姬家好东西那么多,就没有一样能解化功散的毒吗?”
姬戊风玩着手中的玉骨扇,头也不抬地说:
“化功散不是毒,是药,所以无解,只能等到药性自行消散。”
青月听闻,不禁面现愁容。
若是李觅给他下的是足量的化功散,要等药性自行消散,就还需要五个月,若在那之前找到了元明,自己该怎么找元明报仇呢。
姬戊风似是看出青月的心思,满不在乎似地说道:
“你急什么?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只要找到了人,还愁没法子让他死吗?而且让他一下子就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吗。等我想个好主意,我要让他死的痛苦万分。”
姬戊风开合着玉骨扇,似乎正在想像着用薄片刀将端王爷千刀万剐。
青月阻止道:
“你只管查到他的藏身之处,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我知道姬家的规矩是不与当朝交恶,你不要意气用事,坏了你们姬家的千年基业。”
姬戊风冷笑不语。
青月真诚地劝道:
“这是我的家仇,与你无关。你能帮我查到元明老贼的藏身地,就对得起我的兄长了。”
姬戊风抬起眼皮,眼中闪过恨意,
“别跟我提你那个混账王八蛋的兄长,若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打的再也不敢戏弄老子。好了,赶紧走,不要耽搁老子去找乐子。”
青月还想劝,姬戊风已经耷拉下眼皮不看他了。
青月无法,只得离开。
回去的路上,青月一方面担心姬戊风找到元明的下落后擅自行动,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心里将京城所有寺庙都过了一遍,然后罗列出元明可能藏身的寺庙。
京城的寺庙不算多,大的寺庙有六座,小的寺庙便不好说了。
不过按端王爷行事,大概不会跑到小的寺庙里藏身。
若是能在姬戊风之前找到元明的下落就好了!
青月牵着马在大街上边慢慢向前走,边胡乱思索。
这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叫卖的,叫买的,人挨人,人挤人,人头攒动。
青月正想得专注,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魏东兄。”
青月驻足去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六合公子经营的珠宝楼前。
而六合公子正站在楼前正看着自己微笑,
“若悬,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