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和刘玉恒的卧房是相邻的,不知是不是故意,两间卧室之间还有一道小门相连。
青月看到这个小门的时候,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刘玉恒说道:
“这道门原本就有,听说是原男主人打呼噜,妻子无法安睡,才分成两间卧室,为了方便来往,才设置了这道小门。”
刘玉恒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青月更觉尴尬,但又不好说别的,只得穿过小门进入自己的卧室。
两间卧室的格局是一样的,显然是经过重新装修的。
“你若愿意,今晚我们便可住到这里。只是还没有招募丫头仆妇,所有事情需要自己动手。”
青月看了看,这里东西很齐全,打扫也干净,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因此点头道:
“就住这里吧,免得干娘他们还要和两个半大小子挤在一间房里。”
“好,都听你的。”刘玉恒应承。
初一要拜年,青月和刘玉恒为了躲清净,吃过饭便又回到这里。
路上熙熙攘攘的拜年声,鞭炮声,时不时从墙外传到内院,
青月想喝茶,刘玉恒去厨房看了看,缸里有水,炉子边有柴,可怎么才能让柴把水烧开是个问题。
青月等了一会儿,不见刘玉恒回来,便也走到厨房外,
却见一股股灰色的烟雾从厨房里呼呼向外冒,还传出刘玉恒剧烈的咳嗽声,
青月冲进厨房,把正手忙脚乱灭火的刘玉恒拉了出来,然后又冲进去,把余下的火苗用水扑灭。
青月再次出来,才发现刘玉恒的袖子被火燎了一块,鞋子也湿了,脸上一脸的灰尘好不狼狈。
幸而卧房里有两人的备用衣物,青月忍着笑,帮刘玉恒拿出干净的鞋袜和衣物给刘玉恒换上。
刘玉恒叹道:
“孔子说:君子不进庖厨,还是有道理的,下午请丢木盆的李大娘过来吧,不然我们把房子点着了,茶也喝不上。”
青月笑道:
“你可别拉上我,是你要把房子点着了,而我是把你从火堆里拉出来的救命恩人。”
刘玉恒听闻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青月,
青月被看得发毛,正要说话,就听刘玉恒说:
“你这样说,是想要让我以身相许吗?”
青月被刘玉恒那么看,就知道刘玉恒不会说什么正经话,被一个看似很正人君子的人撩,青月有些招架不住,匆匆丢下一句,
“我去请了李大娘来帮忙。”
便施展轻功,逃也似的向大门外跑去。
刘玉恒看着青月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青月昨夜在睡梦中哭了,“宗盛”二字在他的唇齿间滚动,
他知道青月心中还记挂着李觅,但他不怪他,
李觅爱青月爱的一往无前,至真至纯,如果青月转头就忘了,那他也不是自己深爱着的青月了。
但他这次不会拱手相让,他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争取在青月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是的,时间有限。
他虽然离开京城,但李觅的消息却从未断绝,他知道李觅不好,很不好,
朝堂上的众臣只看到皇上乾纲独断,杀伐更胜从前。
但刘玉恒知道,李觅正困于丧父和失爱的双重痛苦之中,现在这两种痛互相拉扯,勉强平衡,当有一天,丧父之痛减轻,而对青月的思念逐渐加重之后,他不确定李觅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所以刘玉恒知道,他能争取青月的时间有限。
李大娘手脚勤快,做事利落。
她来之后,青月和刘玉恒终于喝上了热茶,
李大娘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对两人说:
“地笼里已经拢了炭火,茶炉子里的炭稍稍拨弄便可烹茶了。这会儿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需要做什么直接去叫我就行了。”
刘玉恒道谢,又给李大娘一块银子,李大娘欢欢喜喜地收了,便离开了。
“要尽快找两个丫头,两个小厮才行。”刘玉恒自语。
青月沉吟,他不想久在此地,若找了人,届时离开丫头小厮没有管束,再生出事端,反而不好。但若不找,也不好总麻烦丽娘一家。
刘玉恒看青月神情,便知其意,
笑道:
“不必踌躇,我自有计较。”
果然下午就来了两个小丫头,十三四岁的年纪,都是附近人家的子女,早上来,晚上走,再加上李大娘夫妇,便尽够了。
等到晚上,人都走了。
青月和刘玉恒坐在灯下,一个看书,一个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