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在县城活动,若是碰到有人售卖布票,价格合适,你就自己做主将布票买下来,手里有足够的布票,咱们的生意才能长久。”
“小林同志,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揣着钱乱用?”
“我都答应跟曾姐合伙做生意了,有啥信不过曾姐的,况且曾姐刚才发过誓了。”
“既然小林同志这么信得过我,这剩下的钱我就负责保管了。”
曾三妹笑呵呵地将钱揣进自己的军绿色五角星挎包里。
为了方便林楚然联络自己,离开前,她还把自己家的住址写给了林楚然。
林楚然揣好曾三妹的住址,目送她离开。
曾三妹离开后,她独自一人到二楼采购。
大米面粉细苞米面各买了十斤,油盐酱醋买了半个月的量,半肥半瘦的猪肉割了三斤,大白菜买了两颗,大白萝卜买了两个,干蒜干辣椒老姜各买了两斤。
购齐生活物资,她刚才在黑市替人理发赚的三十块就花掉了大半,粮票也花掉了不少。
林楚然心里忽然有些慌了。
她得抓紧时间赚钱,不然这买那买的,手里的一百多块钱跟一百斤粮票可经不起折腾啊。
背着塞满的竹篾背篓离开时,林楚然在一楼的玻璃货柜里瞧见了牙膏,香皂,雪花膏,还有洗发露。
这些东西在她眼里虽然没有多精致,但在这个缺衣少食的落后时代,这些东西可是高档货,端铁饭碗,吃国家饭的工人都不一定用得起。
像原主那样出生好,又爱打扮的娇小姐都只舍得在冬天寒风刮脸的时候买一盒雪花膏用,洗头洗澡,原主这样的娇小姐都只用得起皂角水或者麦麸,刷牙则是用盐水。
用皂角水麦麸洗头洗澡,林楚然能接受,但白盐水刷牙,她试了几次,不太能适应,总感觉嘴里有股子味儿。
“同志,这牙膏多少钱一盒?”
售货员见她买了不少东西,笑盈盈地回答:“一块钱加一张五毛的工业票,若是没有工业票,可以用两斤粮票代替。”
林楚然实在受不了自己嘴巴里有味儿,狠心掏出两块钱跟四斤的粮票递给售货员。
“我要两盒牙膏。”
买了牙膏从国营百货出来,林楚然抬头瞧了一眼天空。
明晃晃的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当空。
肚子叽里咕噜地唱着空城计,提醒她已经到中午饭点了。
街对面的国营饭店飘来一阵阵饭菜的香味,林楚然闻着香味吞了口唾沫,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花叶北辰的血汗钱去下馆子。
她摘下头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一擦脸上的黑灰被她擦掉了大部分。
“那不是叶北辰的媳妇吗,把车开过去停下。”
“团长,您这是想将那个女人捎回家属院吗?”
开车的警卫员皱着眉头,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那个女人脾气不好,说话难听,我被她骂过,我不想捎她回去,团长您不也被那个女人骂过吗。”
“你这臭小子身高不长,光长个性,现在竟然连团长我的话都不听了。”
被赵国雄瞪了一眼,王小斌这才不情不愿地将绿皮老式吉普车开到了林楚然的身边。
林楚然背着沉甸甸的竹篾背篓正汗流浃背地走在路上,一辆吉普车忽然开到她身边并且减速下来对着她滴滴地按喇叭。
“小林同志,出门购物呢,东西买齐了吗?若是买齐了就上车,咱们一起回去。”
林楚然好奇地扭头就见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从车窗伸出半个脑袋来对着她笑得和蔼可亲。
凭着原主的记忆,林楚然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正是一六九边防守卫部队的团长,叶北辰的顶头上司赵国雄。
半年前,原主就是去赵国雄夫妇俩面前斗志昂扬地说自己喜欢叶北辰,这辈子非叶北辰不嫁,要给叶北辰生一支小部队。
赵国雄夫妇只知道原主出身好,长相好,有知识有文化,不知道原主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就将原主介绍给了叶北辰。
“赵团长好。”
林楚然很敬重赵国雄这种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身负荣光跟无数旧伤的英雄,眼看赵国雄笑容满面地邀请自己上车,她一脸感激地绷直身子,英姿飒爽地朝着赵国雄行了一个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