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喝咯,我以前工作的时候爱喝酒得很,还差点因为喝酒找不到老婆。”
这老爷爷也是生猛,拿着二锅头直接吹掉了半瓶,连杯子都不用了。但是喝了半瓶下去,老爷爷好像恢复了不少元气,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打了个酒嗝儿,老爷爷对姚寅笙说:“小姑娘,这是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的事情,哪怕是我的儿子,我的老婆,我都没有说。我以为那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这三年来啊,我一直做噩梦,我知道,我忘不掉,我也知道,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啊。”
老爷爷的名字叫做韩乐文,手头里是有不少钱,那是以前年轻的时候积攒下来的财富。韩爷爷出生在一个贫瘠的小村庄,村子里只有少数耕地,平均分下来每家每户的地都不大,种出来的东西只能勉强填饱家里人的肚子,用来赚钱是不可能的。韩爷爷年轻的时候过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所以日后非常看重钱财。在年轻力壮的年龄,韩爷爷跟着村子里几个伙伴来到城里,一开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城里的工作他们是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又没技术,只好当起了一个小偷小摸的混混,每天在街上靠着一双长长的筷子把别人的皮夹偷走。
韩爷爷被抓过几次,屡教不改巡警也对他们失望了,一开始还能教育教育,但后来发现根本讲不听,也就闭嘴了。最后一次从警察局出来后,韩爷爷知道这块地界他是混不下去了,于是就转战其他地方,就这样来到了首府西北角的一个小县城。这个地方矿业发达,有很多矿区,公家的私人的都有。
那时候,韩爷爷是偶然看到矿区招人的信息,上面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吃苦耐劳,不怕危险。韩爷爷从小就是吃苦长大的,还会怕了吃苦?再说上面的酬劳写得很诱人,五千起啊,那个年代,五千块钱可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工资,可矿区一个月就能赚到,傻子都知道要去!
就这样,韩爷爷来到矿区,当起了一名下矿工人。来到这里韩爷爷才知道,他被骗了。前面也说了,这个小县城别的不多,就是矿多。而韩爷爷来到的,是一座私人开凿的矿,包吃包住但环境堪忧,最关键是没有安全保障。但那个时候的韩爷爷不知道什么买保险,不知道什么安全保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着下矿了。
“说实在的,小姑娘,那时候矿上的条件比我家那儿还要好,我也就根本没意识到我是进了黑窑。后来第一个月发工钱你知道我得了多少吗?八块,哈哈,一个月的饭钱都不够,而且那个月我只休息了一天,每天还要工作十八个小时。睡觉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一幢两层的日本楼,房间里全部搬空,就在地上铺一堆干草,那就是我们的宿舍。小姑娘,你根本不敢想象,三十多个人一间房,挤在里面一个安生觉都睡不好啊。”
姚寅笙点头,“是啊,这种环境可太折磨人了,那您就一直这么做下去吗?”
“当然不是,要是我一直这么做下去,死的就是我了。”
韩爷爷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实跟理想的差距,他愤怒,想要找人理论。不是说五千块钱吗?怎么到手只有八块钱了?同样愤怒的还有跟韩爷爷一起进来的工友们,但其他人好像变得麻木。韩爷爷反抗过,他老实地找到负责人,问了他们为什么,问了他们剩余的钱,但得到的只是一顿毒打还少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