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深扎在人们心里,姚寅笙也明白,就算自己不怕,车上也有怕的,还是乖乖闭嘴了。一路上穿过很多个山洞,还有的地方特别设置了警示牌,有小心落石的,有禁止通行的,还有提醒多雾地段和限速的。姚寅笙看到有些地方明明有路可以走,但偏偏设立了个禁止通行的牌子,好奇心又上来了,“那里,为什么不让走啊?”
周叔迅速瞟了那个方向一眼,“出事了呗,这块地方的树长得好,附近好几个村都来这里砍柴,但每个村啊总会有几个回不去找不到的人。时间久了这种事情就多了,有几个死里逃生的回去了把事故当成故事讲,几个村为了防止自己人出事就设立了这些牌子。”
又是一个山洞,这次的山洞非常狭窄,仅有一车宽,而且蜿蜒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出口。姚寅笙也是拉起了安全环,这个山洞的拐角处出现得奇怪,而且角度之大,周叔好几次都把方向盘打到底才行。远光灯都不足以驱赶山洞给大家带来的恐惧,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下可以听到发动机嗡嗡嗡的声音,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人就会觉得心里毛毛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机导航,这山洞居然还有两公里长,而且弯道连续不断,需要司机非常集中注意力才行。可是越往里开,大家就觉得越压抑,山洞变矮了,一开始还能有两层楼那么高,可是开到后半段,洞顶好像触手可及了,如果打开天窗可能就能摸到岩壁了。
周叔好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车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好像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从他隐隐慌张的眼神里,姚寅笙也知道,周叔也还是害怕的。但好在,这山洞只是狭小,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重见天日的时候,车上的所有人都为之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路就轻松多了,虽然不见人影和车辆,但起码是正规的水泥路或者清晰的山路。车子开到一半,周叔停下来了,“就是这里了,再往里面走一段路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刚才在车上我不敢说,这块地方在我们村可是传得神乎其神啊,每逢初一十五,进山砍柴的人总能听到一大群人的哭声,可怎么找都找不到这群人啊。到了清明更厉害了,会下雨啊,下了雨之后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吗?”
姚寅笙配合地摇摇头。
“血水啊!我一个表叔就亲眼见到过,清明那时候来这附近砍柴火,正好碰到阴雨天。那时候还起了雾呢,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要头都不回地回家的,但我那个表叔觉得来都来了,没有点收获回去好像觉得亏了,就硬着头皮砍了几根。雨刚下一会儿就停了,就从迷雾深处,流出一股又一股血水啊,腥臭无比,我表叔当时还把手伸进去,差不多有一个指头那么深呢。我表叔当时就吓得不轻,砍刀都没拿就跑了,回来以后我表叔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啊,连续高烧烧了一个月,后来烧退了,但是身体垮了,以前能背一背篓满当当的柴火,后来站都站不稳,一年到头都要穿厚衣裳,睡觉的时候还要戴帽子,要不然就会说头冷还会做噩梦。”
周叔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姚寅笙对噩梦比较感兴趣,便问:“是什么噩梦?”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啊,这些都是家里大人吃饭时候聊到的,一旦聊到这个话题他们就降低音量了,我想打听也只会被我爸赶走。嘶,怎么那么冷啊,这山里终日不见太阳的也不应该那么冷啊,你们觉得冷吗?”
姚寅笙点点头,她已经感受到了,这种只有深冬才感受到的寒意,居然能在十月底的深林中体会到。韩爷爷已经披上了一条毯子,这种石子路对他来说比较难走,小翠跟陆翊在两旁扶着他,让他慢慢地走,李俊垫后,姚寅笙跟周叔则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