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韩爷爷的离开,姚寅笙的心情也是沉重的,她对老奶奶坦白道:“奶奶,这是韩爷爷自己做的决定。”
“奶奶没有怪你。”老奶奶把帽子放到一边,然后拉着姚寅笙的手,用长辈对晚辈特有的疼爱对姚寅笙说:“奶奶都知道了的!在老韩出发之前,你韩爷爷跟奶奶聊了一个晚上,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也把所有事情都跟奶奶说了。唉,这个人啊,以前怎么那么糊涂呢?”
对面老奶奶自言自语般的对话,姚寅笙不知道要回什么。老奶奶拉着姚寅笙的手就不放,一直把姚寅笙当成一个倾听者,“那天晚上老韩落泪了,这是我嫁给他那么久,第一次见他哭啊。他哭着说对不起那些人,哭着说他毁了这些人的家庭。后来老韩找人把这些人的家人找到了,有的呢成家了,妻子改嫁了,孩子丢给爷爷奶奶,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了,有的也已经结婚生子了,但有的平行不好进去了;那些没成家的呢,有的家里有兄弟姐妹,赡养父母的担子就交给其他亲人了,也有的是家里的独苗啊,人一死,家里父母就这么过着,连个信儿都没有,等到父母也走了,家,也就没了。”
老奶奶说着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姚寅笙听得出来,老奶奶因为难过而呼吸沉重。老奶奶接着说,这回说到了现在,“老韩走之前就对我说了,他要拿出一部分钱来弥补还能弥补的家庭,他分了好几笔汇款,每户人家送去两百万,我们的存款就这么花光了。我跟老韩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又白手起家了,他开公司,挣了不少钱,现在公司交给大儿子管理,我们两个拿股份分红就行。他留下的信,我也让两个儿子看过了,本来应该一家四个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的,但这两个孩子不着家,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既然都看过信了,为什么还会有今天这个场面?”
“两个孩子不信呗,你说好端端的突然留下一封信说不回来了,家里的钱也突然像打水漂一样送出去,他们两个怎么受得了?这两个人现在还没结婚,仗着家底厚天天去吃喝玩乐,一说家里钱要没了,又看到这样一封信,肯定不相信,这不,天天来我这里闹,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份钱最大化。”
姚寅笙听出了老奶奶的无奈,摊上这么两个儿子,现在相依为命的老伴儿又死了,老奶奶即便能在两个儿子面前坚强,深夜躺在床上可能也会思念韩爷爷吧。姚寅笙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对老奶奶说一声节哀。老奶奶对姚寅笙笑了一下,“没事儿,这俩也就是闹腾一段时间,什么都拿不到了就老实了,要怪就只能怪这俩把钱看得太重了。还是要谢谢你把老韩的帽子带回来,在这之前啊他一直做噩梦,这样,不知道算不算解脱。”
姚寅笙抿着唇,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奶奶韩爷爷最终的决定是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开口了,就让老奶奶觉得韩爷爷已经离开人世间了比较好。在外人面前,老奶奶还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她红着眼睛跟姚寅笙讲起了以前,又问起姚寅笙的年龄,就像一个慈爱的老奶奶拉着久久不回家的孙女问这问那。看着老奶奶也让姚寅笙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她也打开了话匣子,跟老奶奶说这说那,努力把奶奶逗笑。
不过门外好像不太平,久不久,姚寅笙能听到外面有争吵的声音,但奶奶都告诉姚寅笙别去理会。一直到东西摔碎的声音响起,姚寅笙跟老奶奶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打开门看到两个男人打了起来,因为没有阻拦,脸上已经互相把对方打肿了。茶几上的东西散落一地,但两个穿西装的人还是不打算停手。
老奶奶年纪大不方便动手,姚寅笙上去把两个人拉开,“行了,为了钱打起来伤了和气,说出去不得让邻居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