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还是追人，姚寅笙选择了后者，况且现在大火把她跟后面的人隔绝开，姚寅笙做的只有往前。男人在前面跑，姚寅笙在后面追，这五六栋房子的通道遍布各个角落，穷追不舍才能看到男人摆动的衣襟。不知不觉已经两人都跑到了最角落的一栋房子里，男人在这里也有所准备，他竟然在这里准备了汽油，在他钻进地道之前把汽油打翻在地，然后点燃它。周围的可燃物不多，但致命，这里也有煤气罐，姚寅笙顾不得那么多，踩着火在煤气罐爆炸的前一秒掀起地道口上的挡板钻了进去。

轰！头顶上的爆炸声还有热浪能穿过缝隙打下来，但地道里的姚寅笙算是安全了。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火苗，然后追了上去。这地道很简单，就一条路，比上面几栋房子连在一起，分布上下的通道要简单多了。姚寅笙甩开膀子往前追，很快就看到男人的身影了，男人并不是黔驴技穷了，他身上还有很多符纸，全都打出来炸开迷住姚寅笙的视线。

哗啦啦......哗啦啦啦......

姚寅笙还听到了水声，还有一股臭味就在面前，她抬手捂住嘴巴和鼻子，但速度不减。前面传来哐当一声，好像是碰到了什么金属，姚寅笙跑过去，发现面前有一个通风口，臭味和水声都来自这里。

这里不会有第二个出口，所以姚寅笙一跃而下，这个通风口直通下水道。臭烘烘的下水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尽管这里两边还有地方可以走，但也长了青苔，稍有不慎还是会滑倒。那男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姚寅笙，看到姚寅笙跳下来，倒是不意外地说：“没想到还追到这里来了。”

男人没有跑，姚寅笙站定后看到下水道的水面漂浮着各种垃圾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其中不乏流浪狗流浪猫，还有为了一口吃的拼尽全力游泳的大耗子，墙壁上盘着一条水蛇，黑乎乎的，没看到眼睛，应该在休息。看到老鼠，姚寅笙下意识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男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戏谑地说：“怎么？害怕了？”

要隐身定了定神，“不算害怕，就是恶心。”

男人好像很理解姚寅笙，“我知道，女孩子都爱干净，我女儿也是，所以她一直讨厌我。”

不久前男人刚自述他是为了给女儿出一口气才决定报复的，姚寅笙还有些问题想问呢，可男人却放下一张符纸，“我不会让你们抓到的，我做的没有错。”说完居然跳下臭烘烘的水面打算游走

没有错还逃？姚寅笙觉得好笑，若是坦荡荡，我倒是愿意相信你说自己做得没有错，但你说完就跑是什么意思？姚寅笙也不可能追到这里不追了，她抬脚要去追，却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男人放下的那张符纸散发出奇怪的甜味，这种甜味吸引了姚寅笙最不想看到的生物，老鼠。

一大批老鼠从墙缝里钻出来，还有的本来在水里游泳，现在也着急上岸。一双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水打湿了他们的毛发，湿漉漉的毛发看上去越发清晰。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到那么多老鼠她的心里是毛毛的，此刻她在想什么？她想了妈妈，人类在面临危急关头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姚寅笙也是如此，现在要是妈妈在，姚寅笙肯定躲到妈妈背后去了。可现在妈妈不在，她需要做出选择，是要跨过那群老鼠继续追，还是像男人一样跳进水里游出去？姚寅笙觉得两个办法对她来说都很困难，她的两大弱点在这一刻合并了，她既不敢靠近老鼠也不会游泳，她还不知道这下水道的水有多深，贸然下去说不定能把自己淹死在水里。

怎么办？姚寅笙的脑袋在飞速转动，眼看着男人的脑袋已经要消失了，姚寅笙一咬牙，决定还是跨过老鼠追上去。她是闭着眼睛跨过去，这动静当然吸引了不少老鼠追上来，姚寅笙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往下看，只是拼了命地往前跑，眼睛一直盯着水面上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