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那件事,中年男子吸了一下鼻子,顿时眼睛就红了。男人姓单,单名一个冰,今年四十八岁了。单冰有一个女儿叫单尔倾,今年上高二了,但出了意外,孩子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了十七岁。单冰的老婆,也就是这次需要帮助的对象,是另一个事业单位的会计员,平时对单尔倾比较严格,自从单尔倾进入青春期以来,家里经常能听到母女二人的争吵。
“都是哪方面的争吵?跟她的死有关吗?”
“我觉得应该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导致的,吵架时我女儿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人理解她。先说吵架吧,初中时候我女儿想去另一所高中,但我妻子觉得现在读的那所更好,她一直要求我女儿以这所学校为目标努力。再比如,高二文理分班,我女儿更喜欢文科,她的性格也很安静,但我妻子就要求她一定要学理科,将来有个好出路。”
单冰喝了一口黄酒继续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基本每次吵架都是母女俩意见不统一,我女儿总是抱怨我妻子强压她一头,一路走来她其实都是顺从母亲的意愿,根本没有自己想做的事。那天晚上我们接到补习班的电话,说我们孩子精神崩溃大哭着跑到楼顶上,老师们怎么劝都不管用,虽说还没有翻过围栏但也已经到了危险边缘了,他们不敢靠近。我们赶到了,我妻子也是太着急了就趁她没翻过围栏就从台子上拽下来。孩子被拉下来其实已经不挣扎了,她还希望妈妈能抱抱她,可她妈妈那时候可能心情太激动太生气了吧,没抱孩子,反而扇了她几下,结果我女儿就......”
单冰借着酒劲哭了起来,不是小声哭泣,是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单爷爷也偷偷抹泪。等单冰情绪回复了,姚寅笙才继续说:“节哀顺变。现在去追溯你们有没有做过补救措施已经没意思了,还是回到这件事情上吧,你们想让我帮忙找到单尔倾的魂魄,是吗?”
单冰点头,姚寅笙又问:“你们怎么那么确定,孩子还在?”
“其实不是我这么肯定,是我妻子。孩子没了之后她后悔极了,一直失眠着,算下来已经有三个月了。她精神已经失常,总说孩子没有死,白天她早早起来给孩子做早餐,放学时间又去学校等孩子,等不到就给老师打电话,到了晚上快十点,她就急匆匆地出门去孩子补习班那儿,有时候很平常地说要去接孩子了,但有时候又说接到了补习班老师的电话,要她赶过去,但其实她一晚上根本没接到什么电话。”
岑伯父插了一嘴道:“之前不是让你带她去精神科看看吗?你看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用看了,肯定要住院吃药治疗。”
单冰无奈地摇摇头,“岑科长,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的,可你知道吗,有一天晚上,她好不容易i不闹腾了要躺下睡觉。睡着之前她跟我说了这些话,说她不是疯了,只是想找到女儿。她在补习班听到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学生说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看到了鬼,还是一个女鬼,她肯定,那就是尔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