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把黄裱纸送到就离开了,她想沈菟看完信上的内容应该会有所想法和行动。可沈菟的变化姚寅笙没看到,倒是在家里接待了沈十安。那是一个冷风将至的夜晚,气象局发布预警今晚凌晨会有一大股冷空气南下,姚寅笙洗好了澡打算在床上躺着玩手机,她把窗户留出一条小缝通风。
夜渐深,窗外好像刮起了大风,把窗户吹的呜呜作响。姚寅笙感觉那点点缝隙钻进来的风越来越冷,她裹紧被子抱住玩偶,心里涌现出一股安心。突然,窗户被风吹开了,不对,从窗户的运动轨迹来看,它像是被推开的。
姚寅笙从被子里钻出来抬头,看到窗户前面站着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姚寅笙也比较熟悉了,是沈十安,那套衣服还有那身材姚寅笙不至于忘掉那么快。
“小姑娘,你还没睡啊,我找你有点事。”
姚寅笙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这动静我睡着了也得爬起来。”下床套上一件棉袄,姚寅笙带沈十安下楼。小八听到动静也从地下室匆匆跑上来,姚寅笙欣慰地笑了一下让小八回去睡觉去,小八看到姚寅笙轻松的表情,也慢慢扶着墙壁走回去。
沈十安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有点恼怒地看着姚寅笙问:“你让贝儿去投胎?”
姚寅笙不知道沈十安为什么那么气愤,不过投胎的事情的确是她提的,所以她点头称是。沈十安一掌用力地拍在沙发上,沙发是软的,拍不出什么动静,沈十安的气势也因此减少了很多。
“胡闹!你让她去投胎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一直不投胎呢,不敢放开现在的荣华富贵和名声?还是说不想跟家人分开?”
“我当然是不想跟家人分开了!”沈十安咆哮着说。
但姚寅笙只觉得吵闹,用手捂住一边耳朵后说:“那你那么生气干什么?至于吗?我就是说她要是真想跟人家成亲,要么投胎要么说服他跟着你们沈家一辈子,我信里写得好好的,你是不是没看过就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姚寅笙瞪起她的那双眼睛,沈十安的气焰完全被压下去了,他默默地将手收回放在自己腿上说:“那封信,贝儿不给我看。贝儿今天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时间她突然问我为什么我们家不去投胎,我不说就去问她娘,问她的那些姐姐。”沈十安的表情好像一个无奈的丈夫,无力应对女儿的无理取闹。
“所以你为什么不带着家人去投胎?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你们裹足不前总得有个理由吧?”
沈十安微微闭上眼睛,背靠沙发突然疲惫地说:“是我这个老头子顽固,是我不让他们去投胎的。当年,王公公派人灭掉沈家,是因为我在早朝上骂了他,他身为宦官比皇上的权力还大,国库空虚,田地、金银财宝全都到了他们宦官手上。金人杀了所有人包括他们,他们肯定也来到阴界了不是吗?我要找到他们,我要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最该死!皇上也是,公公也是,我要让他们给我道歉我才舒心。”
姚寅笙觉得这个想法很困难,且不说人家是不是已经投胎了,若是像沈家一样未投胎,那他们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吗?若真是如此,来跟你一个文官道什么歉?姚寅笙担心这么说会刺激到沈十安,于是对他这样说:“但你也不能拦着大家不让他们去投胎啊,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无辜被杀已经够可怜了,还要无辜地因为你的执念困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