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在离开晏玦与那对夫妇身边后,就直接去到了刚才她走神看到的那件雕塑作品那里。
待站到雕塑作品的旁边,抬头看着眼前的雕塑作品时,时雨原本拘谨的神经这才稍稍变得放松了下来。
她刚才在晏玦身边时,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件雕塑作品上。倒是在来到这件雕塑作品前时,时雨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刚才晏玦和她说话时,身边那对夫妇看向她还有她和晏玦交谈时的神情上。
虽然她在和晏玦交谈时,是抬头看着晏玦的。但是因为几个人的距离不算太远,所以在她和晏玦交谈时,时雨的余光也偶尔能看到身边那对夫妇的神态。
他们的神态其实还是保持得很不错的。只是人即使能保持住神态,但偶尔的眼神或者一些不易察觉的小动作里,还是能暴露他们当前最为真实的想法。
他们对时雨,应该多少带了些疑惑和不解的。
如果开始在他们和晏玦交谈,她一声不吭时,这种疑惑和不解还只是表面的。那在晏玦问她是否无聊,她直白地说自己听不懂时,那对夫妇神情里对于时雨的疑惑和不解就到达了深处。
在这种深层次的疑惑和不解下,同时发展到了对于晏玦的疑惑和不解,另外和对于时雨的一些嫌弃和鄙夷。
在对方这样对待自己的神态下,她也确实没必要继续待在那里了。
他们应该是不理解晏玦的。
不理解晏玦为什么找了她这么一个花瓶一样的另一半。
同时他们是更不理解她的。
不理解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个花瓶,还不知道在嫁给晏玦后,成长自己,努力学习,让自己不单单再只是花瓶。
在他们看来,时雨这样的人,可能不只是花瓶,更是草包吧。
因为就算是花瓶,她们在自己不理解的领域,在丈夫与其他人交谈着集团方面的事情时,花瓶们都能保持着优雅得体。而她不光没有保持优雅得体,反而在他们的交谈中频频走神,还在晏玦问她是否无聊时,直接回答了一句她听不懂。
这已经不是花瓶的程度了。
这完全是朽木不可雕。
身处眼前这种名利场,作为晏玦的太太,她竟然不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耻,反而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愚蠢。这样的太太,实际上不光给她自己丢脸,还是给晏玦丢脸的。
而在她这样说完后,晏玦却丝毫没有因为她而丢脸的意思,时雨更是如此。她没有感到丢脸,只是在晏玦说完让她自行先去参观雕塑作品时,还保持着最后的礼貌,怕她直接离开对方夫妇会不开心。
而实际上,对方夫妇根本不在意一个花瓶或者一个草包是否离开。因为她在那里,对于他们的交谈没有丝毫的助益,反而只会让他们更为不解晏玦为什么会选了她做了自己的妻子。
所以在时雨和他们这样说时,他们也做好了表面的功夫,不光表示了不在意,还表示了对她的理解。
在对方表示了理解后,时雨也就没再推辞,她和他们微一点头道别,而后就离开了晏玦和他们的身边。
在离开他们身边后,时雨就直接朝着她感兴趣的地方走了过来。走过来后,她像是没有在意刚才的小插曲,自顾自地抬头看起了雕塑来。
时雨确实是不在意刚才的小插曲的。
她从一开始,和晏玦的婚姻定位就非常的明晰。她不会在婚后干涉晏氏集团的任何东西,更不会参与到晏氏集团的管理中去。她对于晏氏集团,以及晏玦的工作,主打就是一个一窍不通。
她不理解,不明白,不清楚,同时也不会去理解,不会去明白,不会去搞清楚。
她就要做着一个对于晏家集团的事物完全不懂的一个花瓶,一个草包。
这是和晏玦一开始就定好的。
而至于大家因为她的这个定位,而产生的对她的偏见也好,鄙夷也好,时雨也是无所谓的照单全收。
对于她的这种心态,一是来自她和晏玦一开始的约定,二是来自她和晏玦婚姻关系里的那种松弛感。
她是和晏玦做夫妻的。
那么对于他们的这段关系,不管别人如何不看好,如何不愿意,只要晏玦看好和愿意,只要晏玦和她都觉得舒适就好了。
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和观点,时雨并不参考,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