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佳踩着轻飘飘的脚步,兴高采烈的往母亲的屋子走去。丫头翠盖跟着,手里还抱着个罐子,那是从酒坊里弄来的“玫瑰酿”。
“你们喝得,我也喝得,凭什么好酒都留给你们?不是不给我吗,看我不是照样也能淘换得来!”她边走边得意的自言自语。
“二小姐,还是你有手段,那玫瑰酿不是只有一坛吗,你怎却得了这么多?”翠盖有点巴结似的笑道。
“哼,别说只有一坛了,哪怕只有一小盅,我也能淘它个半盅来。要说手段,这才哪到哪,我真正的手段还没使出来呢!”子佳洋洋得意的照着翠盖的肩膀使劲儿地拍了一下。
“咝,疼!二小姐,你就不能轻着点儿拍?我疼下倒是无妨,如若是一个不小心把这酒罐子给摔了,到时你可别怨我。”翠盖边躲闪着边道。
“死丫头,就这么点儿个事儿,你也要给自己留个退路。”说着举手又要打。
“那是当然的了,虽然我们身如草芥,但也还是想多苟活几年呢!”翠盖边说边笑,两手使劲儿地抱着酒罐子,只身往前跑去。
“大老远就听你们俩叽叽喳喳的,所以呀,夫人让我赶紧出来开门!”湖目站在门口儿袖手看着翠盖笑。
“你还袖着手,怎么一点儿也不长眼色?还不快点接过去!”翠盖边抱怨边把手里的酒罐子递了过去。
“还不是看你都到屋门口了,寻思不用再倒手了呗!”湖目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有些姿色,也有些心机。虽是个厉害的,可在翠盖这儿她也不敢造次。夫人都得让着二小姐几分,二小姐身边的丫头,她们当然轻易也是不敢得罪的。
湖目接过酒,先抬脚进了屋。翠盖跟在后头甩着有点麻了的手,子佳此时也到了门口儿。
“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闻起来香香的。”子佳边往屋里走边使劲儿地嗅了嗅。
“还不是偷、还不是弄来了‘玫瑰酿’,不做些好吃的,岂能配得?”裴夫人说漏了嘴,竟把“偷”字溜了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母亲,您怎知我偷了‘玫瑰酿’?”
“我不知道啊,怎么,你也……”裴夫人惊讶。
“嗯,我也……”裴子佳歪着脖子笑。
“以为只有我得了,才叫你来的。”
“她们只说您让我来,却没说是让我来品‘玫瑰酿’,所以我就将我得到的拿了来。好东西,当然得和母亲一起分享了!”子佳撒娇地把头腻在裴夫人的肩膀上。
“我就知道我小女儿最是孝顺的了。”裴夫人怜爱地拍了拍子佳的胳膊。
“母亲,咱也无须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是自家的酒坊,咱们想喝,就喝得。看看,父亲不给我,我不是也让他们偷了来吗?”子佳指着那个罐子笑道。
“只是,玫瑰酿这般金贵,又只有一坛,你父亲当成宝贝似的,我也不敢声张。还不是看
他今天不在家,我才敢让他们偷点儿来的。所以也没让湖目和你说,反正,你来了自然也
就知道了。”
“嘻嘻嘻嘻,我也一样,昨天看父亲和孙叔叔抢着喝时,我就动了心,和父亲讨,他又舍不得给,所以,我也是趁着父亲不在家,就让他们……诶!”她微微的低了低头,把一只手放到下巴底下往前一伸,做了个抓搂的动作。
裴夫人自是明白,娘俩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那,咱们今天可就能尽兴了。两罐子,两罐子呀!”
“嗯,尽兴,尽兴。”
“对了,是否把子静也叫来?”裴夫人看着子佳问。
“不叫,烦她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她若来,我们哪还高兴得起来。再说了,就她那清高的性子,也未必能请得来。”子佳撇了撇嘴道。
“那就听你的,不叫就不叫。湖目,来,给我们满上!”裴夫人有点急不可奈的盯着酒罐子。
“夫人,还是一点点的品,就不要满上了,也省得醉了伤身。”湖目边说边往两个酒杯里各倒了半杯。
平时她们饮酒,可都是用小杯子的,今天觉得是玫瑰做的酒,定是不会醉人,裴夫人便让湖目拿了稍微大点儿的杯子来。
“不行!满上满上,玫瑰酿肯定是不会伤人的。”子佳说着自己从湖目手里抢过酒罐子,把两个酒杯都满了上。
“湖目,再拿两个小盅子来。”
“二小姐,怎么还要……”
“你和翠盖也来尝尝。”
“让我们也尝尝?”湖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这可是非常金贵的‘玫瑰酿’啊!”
“嗯,只因为金贵,才让你们也尝尝啊,见者有份儿。”子佳此时表现的很是大方,裴夫人虽然有点儿不舍,但当着她们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
翠盖也兴奋地往前凑了凑。
湖目不会儿便拿了两个小酒盅放到了桌子上。
“都满上。”子佳这么说,湖目自是没有推脱。
“来,咱们一起!”子佳举起了杯子先自喝了一口。
裴夫人和两个丫头,也各自喝了一口。
“咳咳咳,怎么这么辣!”子佳放下杯子咳了起来。
她平日里只饮茶,从不喝酒,哪经得了这么高度的浊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