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荷姐,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去街上逛逛吗?这下可好了,都能上县城去逛了。”小米欢喜地咬着芰荷的耳朵道。
“嗯,嗯嗯,只是不知少夫人能不能带我去?”
“能!我想一定能!”
一个健壮的青年车夫,赶着辆前面坐人后面拉货的那种马车,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急驶。
因为载货,路途又不是很近,所以,秋习特意雇了辆两匹马拉的车,这样走起来快且不说,也稳当。
微风徐徐,草木清香,偶尔有几片花瓣从树上飘落。
初阳中飘着的花瓣很是好看,抬眼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几近透明,比之原色要纯净无暇得多。但它们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借着风力翻飞,翻飞,盲目地在找着自己的归宿。
“唉!花都没了,我们又过了赏花的季节。”小米看着路边树上仅存的几朵已经花瓣儿都不全了的花叹了叹。
“是啊,春走了,夏来了,要看花,也得等明年了。”芰荷亦有遗憾。
“倒也无须遗憾,过些日子,地上的花便也就开了。”小米又笑了。
“地上的花岂能和树上的花比?你不觉得树上的花高贵吗?”
“嗯,树上的花是很高贵,因为我们得仰视它们。地上的花,哪怕是再名贵的品种,我们也是俯视着看的。”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花儿也一样,不管是生在树上,还是长于地下,它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宿命,哪有自己说了算的?”秋习这时也插上了一嘴。
“小姐说的是,花儿自己说了不算,草儿自己说了也不算,我们不也一样,自己又何曾说了算过?”
“是啊,我从来就没有自己说了算过。”芰荷有点哀伤。
“虽然宿命,但我们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使命。我们下世一场,还债也好,讨债也罢,在完成自己使命的同时,也要快乐地去享受每一个过程,这才不枉我们来世上走一遭。”秋习笑道。
“小姐说的对,我们要快乐的过好每一天才是!”
“芰荷,你不是说从来也没有自己说了算过吗?这两天你们就自己说了算一回。不是都有钱了吗,想买什么便自己去买,不够我再给你们。”秋习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道。
“是,小姐!”
“是,少夫人!”两丫头乐得在车上就雀跃上了。
“稳当点,别摔下去了。”
“是是。”
“到了县城,找好住处后,你们俩就去逛,我和姜大哥找程公子送酒
就行,你俩不用跟着。”
这位姜大哥,虽说是个车夫,却也是有些功底的。听说早年在镖局干过,人也很可靠。所以,陈记多年来只要是出远门儿用车,就只找他来。
虽然已是入夏,但他们走的早,又有小风吹着,倒也不算热。
正午时分,他们就到了县城。先找了个比较清静些的客栈,订了两间房,又简单地吃了些东西,秋习便让小米和芰荷俩去逛街了,“你们俩别走丢了,记着客栈的名字,就是找不到了,也可以打听着回来。”
“记住了,‘同福客栈’,小姐放心吧,我们不会丢的!”两丫头兴奋地扯着手往街上跑去。
“唉,可怜的丫头,终于有机会可以撒回丫子了。”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有多长时间没有出来了?
看着她俩走了,秋习才拿出程公子给的地址,和姜大哥一起赶着马车找去了。
他们经人指点到了程公子写的地址那儿,“青安县衙”四个大字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少夫人,这地址是否有错?”姜大哥一脸狐疑。
“应该没错,这是程公子亲自交给我的。”秋习虽然如是说,心中不免也有些茫然。
“但,但这可是县衙呀!”
“是啊,怎么是县衙呢?难道程公子是在县衙做事?”两人对望一眼,对这一说辞好像有了共识。
“他之前就没和少夫人说过什么?”
“没有。只说他有事要做,却也没说在哪儿做事,我也没问。”
“既然地址没错,就应该是这里了!”姜大哥又抬眼往上面的四个字望了望。
秋习见有一官差模样的人往县衙里走,便近前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您看我这地址,可是这个地方?”
那人看了看字条上写的,又看了看秋习,见是位俊俏的少年公子,便点头道:“不错,就是这里。”
“我想找子骞少爷,程子骞。”
“子骞?程姓?”那人看着秋习,心里说,子骞倒是有,可却不是程姓。他又想,不会是又有什么人来找子骞麻烦的吧?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抱歉,我们这儿没有姓程的。”那人说完便往里面走去。
“大哥,您再想想,真的没有姓程的吗?”秋习对着那人又问了一遍。
那人摆了摆手,“没有,真的没有姓程的!”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能没有呢?他也说这地址不错啊!”
“少夫人您别急,既然地址不错,就能找得到,咱们在这等等看,也许能等到也说不定。”
“嗯,只能如此了!大哥,在外人面前,千万别叫我少夫人,要叫秋管事。”
“是,我还没习惯呢!”姜大哥笑了笑。
临走前,秋习带着小米和芰荷去街上买了几身儿男装,所以她们这次出来照样是着男装的。一是安全起见,二是见那程公子之时就是着男装的,怕一旦换了女装倒不认识了。
“哎,子骞我倒是忘了,上值时衙门口有一俊俏少年找子骞,说什么是找程子骞。子骞倒是不错,可你不姓程啊,我觉得没准儿又是什么人来找你麻烦,就给打发了,说没有姓程的。”秦子骞的一同僚突然道。
“什么?老兄,你,你怎么才和我说?真是,真是的!那他们哪儿去了?是走了吗?”秦子骞知道,一定是秋管事没错,因为他给她的地址署名就是子骞,而且他本来就是以程姓自居的。
“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走了吧!”
“老兄,你帮我把这儿收拾收拾,我得赶紧出去看看。”
“去吧,去吧,还真是找你的啊!可为什么说姓程呢!”那人直摇头。
秦子骞三步拼做两步,顷刻间便跑了出去。他驻足往四处看,哪儿还有人的影子!他往左边走出去几十步,没有,又往右边走出去几十步,也没有。叹了一叹,只好站在那儿垂头丧气了!“但愿她还会来。”自己在心里侥幸着。
“程兄!”秋习从那边的车里看到从衙门里出来个人,左右不停地看着,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便试着轻喊了一声儿。秦公子听到喊声猛地一回头,可不正是秋习。他激动地跑了过去,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这个程兄,知道是我来了,也没必要这般兴奋啊!”秋习心里道。
“可是程兄,怎么有人说这儿没有姓程的呢?”秋习抬眼疑惑地瞅着他。
“我的贤弟,等下我慢慢儿地再和你说。”他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好,我等你告诉我。”秋习莞尔一笑。
“要命,真是要命!”秦子骞把抱着她的双手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