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这资金,可也是要投入不少的,谁知夫人能不能首肯呢!”陈掌柜似是有些为难。
“我原也是顾及这个,才先来找您商量的。”秋习实话实说,陈掌柜当然也明白。裴夫人虽是他的远亲,她的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
“少夫人您先别急,明儿个我去夫人那儿探探口风,让她和老爷商量商量。如行更好,如不行,少夫人也不用气馁,反正来日方长。”
“好,但愿他们能同意。”秋习虽则说,心中却只存了少许的希望。
“对了,少夫人,您上回拿来的那几个瓶装酒,卖的可好了,瓶子精致,酒又好,很多人稀罕呢!”陈掌柜突然想起了这事。
“您不说我倒给忘了,这次去县城我又淘了些瓶子来,放在酒坊那儿了,另外,我还在那家订了不少,等过些日子做好了,他们会来信通知去取的。”秋习笑道,心想,总算没有白费心思。
秋习的脑子里有许多想法,只要给她空间,她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可惜,没人支持。不但没人支持,还总是绊脚。
“少夫人,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弄不到好看的瓶子呢。您买的那些瓶子,直接都装上酒,我明后天就让人去取!”陈掌柜禁不住地眉开眼笑。
“好,我明天就让他们给装上。”秋习也被感染地笑了。
秋习和陈掌柜一拍即合,两人都希望着能抓住这个商机,这个能挣大钱的商机。
然而,所谓的心想事成是没有的。
第二天,陈掌柜高高兴兴地去了裴家。
裴夫人见他来了,“怎么,不会是又有什么大单子了吧?”
“嘿嘿,单子多大,就看夫人您想要多大的了!”陈掌柜有点神秘地笑了笑。
裴夫人正在那儿教子佳绣花儿呢,听他这一说,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哦?这话儿怎么说?”
“昨日少夫人从县城回来,说那边儿除了浊酒和清酒外,就没有别的酒,单调的很。听说有许多人,还到处找咱家的玫瑰酿呢!”
“哦?怎么有人会知道咱家的玫瑰酿?”裴夫人问。
“夫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那个大客户,不就是从咱家买的玫瑰酿吗?听说,是给他的一个朋友买的结婚用的婚宴酒。参加婚礼的人吃了咱家的酒,都说好喝还不上头,正到处找呢!”陈掌柜刻意强调道。
“嗯,玫瑰酿是不错。”裴夫人慢条斯理地,似是猜到了什么,但她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往下说,还又拿起了手中的针线。
陈掌柜本以为他的话会引起夫人的兴趣,可人家根本就不搭那个茬儿。
冷场了片刻后,陈掌柜又道:“夫人,我觉得这可是个极好的商机,您如想赚更多的钱,就抓住这个机会,把咱们的酒坊作大,把咱们的酒卖到县城里去,或是在县城里开个分店。”
“那,依你看,要怎么作大?”裴夫人的眼中带着审视,停下针线。
“少夫人的技术没得说,酒坊里又有不少经验丰富的烧酒工,只需投些资金,扩大一些规模就行了。”
“行,等我和老爷商量商量。”裴夫人的脸始终就没有一点笑意,显然她对这个提议本就没什么兴趣。
“这是大事,是得和老爷商量。那,我就等着听信了。”说完,虽不能说灰溜溜,但也是没趣地走了。
“唉!看夫人那态度,这事儿八九成不了。”陈掌柜边走边遗憾地摇着头,来时的热情也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母亲,肯定又是那个丫头撺掇的,陈掌柜没去县城,他不可能知道那么多。”裴子佳撇嘴道。
“这还用说?哼,她去县城,也只是和你父亲说了那么一嘴,根本就没和我说过,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婆婆,我凭什么要听她的?”裴夫人一脸狰狞,那张好看的脸,也被扭曲的不像样子了。
“母亲何必生气,她眼里没有你这个婆婆,难道你还真把她当儿媳妇了不成?”子佳劝道。
“我倒不是为这个生气,只是气她使唤老陈来我这里套话儿,真是有点本事了,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怎么,还想替我当了这个家不成?”裴夫人气得想攥拳打人,可一个不小心,被针扎了手,疼得她“哎吆”了一声。
“母亲你看,都出血了!”子佳赶紧找了手帕给她擦手。
“疼,快把血给挤出来,小心针上不干净会化脓。”
裴子佳边给她母亲挤血边道:“她那是痴心妄想!即便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商机果真能挣大钱,咱们也不给她机会,就让她干着急!”
裴子佳这个臭搅屎棍子,就是脑残,她也不想想,秋习是为裴家挣钱,又不是为了她自己。
“对,不能给她机会,一旦她握住了咱家的命脉,要赶她走,可就不会那么容易了!”裴夫人疼得呲牙瞪眼,话却一句也不少说。
“要赶谁走啊?母亲,您的手怎么都出黑血了?”裴子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听到了她们的话,也看到裴子佳给裴夫人挤血。
“哦,我没事儿,被针给扎了手。”裴夫人回了一句。
“还能有谁?那个秋丫头呗!”裴子佳不管不顾地甩了一句。
“她又怎么惹到你了?”裴子静乜了她一眼,低头去看她母亲的手。
“她撺掇陈掌柜来,说是要把酒坊做大,把咱家的玫瑰酿拿到县城去卖,说能赚大钱。”子佳语速极快,也放开了裴夫人的手。
“这不是好事吗?能赚钱还不好?难道你们怕钱多了烫手?再者说,挣多少钱,又不能到了她的手里,你们到底是怕个什么?”裴子静扫了她母亲和子佳一眼。
“不怕什么,就是不让她出风头!”子佳狠狠地道。
“出风头?她刚来时可是什么也不会,不是你们把她赶去酒坊的吗?即便是出风头,也是你们让她出的。真不喜你们这样的,动不动就赶啊撵的。她和咱家可是有婚约的,又不是随便就来的!你们可别说我帮着外人说话,我可是帮理不帮亲的。太过分可不好。”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子静,子静,你可是有什么事吗?”裴夫人喊道。
“刚刚有,现在没有了!”裴子静在门外扔出了一句,连头也没回。
“母亲,您看她!”裴子佳指着她姐的背影大吼。
“活该!谁让你和她说那些来着?你这不是明摆着找训嘛!”
子佳气得把手里的针线往盒子里使劲一扔,大喊道:“裴子静,你不是我姐,是冤家!”
自孙大夫走后,裴长戟一个人也不天天去酒坊了,偶尔出去和朋友们吃吃饭,喝喝酒,下下棋什么的。
这不,和朋友下棋刚刚回来。一进屋便说饿了要吃饭。
也正好是饭点儿,他们便一起去了餐厅。
吃完饭,唠了几句闲嗑儿,那裴夫人压根儿就一个字儿都没提陈掌柜来说的话。
所以,裴老爷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