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素姐姐,那人还有酒坊储酒间的钥匙,对酒坊也似是熟悉得很。”
“哦?怎么会?”
“酒坊的门锁皆是司老夫人以前的锁,我都没换过。而且老夫人说,她以前做酒时雇佣的工人中有两名就是出自‘兴隆酒坊’的。”
“什么,司老夫人?这儿也有姓司的?姓司马姓司徒的倒是有,单姓一个司的可是不多。”屏风后的人心里疑惑。
“还有这事?”关素心惊道。
“嗯,司老夫人现在也怀疑,她当初没酿出好酒来恐怕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为的了。”
“这么说来,‘兴隆酒坊’还真是欲独霸九龙镇这一方天地了!”
“君子爱财,各凭本事,但盗亦有道,他们这样做,可就是小人行径了。”
“什么小人,他就不是人,人哪会做出这种事,那可是害人啊!”关素心冷了脸。
“姐姐说得对,这不是人能做得出的事,他们就是混蛋,是畜生!”秋习狠狠地骂道。
“哈,这小少年,竟也会骂人。”屏风后的那人不禁偷笑。
“唉,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容不得人家比他好,容不得人家比他强。”
“但,强者滥用其强而会至弱,弱者正视其弱也终会至强,我相信天理。”
“嗯。所以你们也无须怕,也不用躲闪,迎面而上就是了,我就不信这邪能压得了正!”
“是,我不会躲闪的,我就是要引他们出来,看看究竟是何方恶鬼在作祟。如果真是‘兴隆酒坊’的人,我定当不饶!”
“还有,我给你找了几个工人,都是比较可靠的,也都有些功夫。他们没烧过酒,你好好教他们便是,我明日就让人给你带去。”
“太好了素姐姐,我那正缺人手,我们几个都快累死了,你看看我,是不是都瘦了?”在关素心面前,秋习似个撒娇的孩子。
“啧啧啧,都多大了,还撒娇,这哪像个男人,简直就像个女孩子。”屏风后的人边摇头边咂嘴。
“我看看,嗯,是不如前些日子圆润,脸色也不大好。对了,你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让我看看。”
“这个素心,用词不当,对男人怎么能说是圆润呢!”屏风后的男人摇头。
“那人打了我一掌,烙下个青紫色的掌印,我当时就晕了过去。不过,他打我之前,我一剑刺伤了他的后背,现在我还能想像得出剑入他背上厚厚的肉的那种感觉。”
“这是昨晚的事?”
“嗯,就是昨晚的事。”
“那,现在就好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屏风后的人把头又往外探了探,怎奈,那少年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脸。
“好了,因为我吃了一丸灵丹妙药,早上起来,那个掌印就不见了。还有,如不是房大哥跟了去,我也难以想像会是怎样的后果,那人的掌很霸道,我只觉得五脏六胕都碎了似的。”
“你说的那个房大哥,可是你从铁匠铺捡到的那个房逸?”
“是。他功夫应该不错,只是后来我晕倒了,也没看到他们是如何交手的。”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能看得出,关素心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素姐姐,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她们几个又要担心了。”
“嗯,回吧,我让人送你。”
“不用送。昨晚刚出的事,他们不会这时出来。再说了,姐姐你不知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前我总是退让,并不是我软弱,不过是想息事宁人罢了。现在不了,我要让欺负我的人看看,我的身上也是有刺的。”秋习一脸的坚毅。
“也好。既然有人出手了,让他知道一下厉害,以后就不敢再随便造次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姐姐你放心。昨晚之所以被那人伤了,也是因我太大意,想不到他中了我一剑,竟还能再次出手。”
“听你这一说,那人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嗯,别看他胖,逃跑也是一流,我那一剑也是尽了全力,刺得不轻。对了,我应该让房大哥顺着血迹去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的。”
“只怕是血迹现在也干了,不太好找。”
“唉,白天怎就没想到呢?”秋习后悔莫及。
“好了,别想了,快回去吧!”
“我马上就走。对了,菊花酒就快好了,这两天就送来。”
“你们如没时间,我便找人去取。”
“也行。”秋习又喝了一口茶,“素姐姐的茶就是好喝!”
她笑了笑,“我走了!”
下了楼,和小庄打了个招呼,让他把手提灯点了上。
“他走了?”躲在关素心屏风后的男人走了出来。
“嗯,走了。”
“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男人觉得那声音很像那个少年。
“姓秋天的秋,叫学飞。”
“不对,不是她,她说她姓裴,叫裴青。”男人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
“东家怎么了?”
“啊,没什么。既然他是咱们重要的客户,多给他些得力的人手就是了。”
“我知道,东家放心。她是好人,酒也酿得好,我会保护她的。”
“嗯,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了。”
一盏灯火,在细细的胡同里跳跃。
一个瘦高的男人,远远地跟在秋习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