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秋习使劲地吐出了口大气,仿佛是卸下了什么担子。
“我也想问问,你说你喜欢凌云阁,怎么才坐了那么一会儿便就要走?”
“还不是因为你。”秋习转身挺严肃地看着他。
“我?我怎么了?”关文炫那张俊脸上满是不解。
“好好喝你的茶,倒提什么玫瑰酿?”秋习似有些不满。
“提玫瑰酿怎么了,就是好喝么,我也是实话实说。”关文炫感到委屈。
“玫瑰酿目前我只供给了‘一品墨客’,虽然素姐姐说过不用只给她,也可给别家的,但我心里还没想好。就是给,也得先给个值得给的地方。再说,我的人手不够,储存量还不是很多,得先紧着素姐姐。”
关文炫盯着秋习看,突然问了一句,“你对素姐姐那么好,不会是,不会是情有独钟吧?”
秋习连想都没想,直视着关文炫,“嗯,你说的不错,是情有独钟,我就是喜欢她。”
关文炫没想到她竟会回答的如此干脆,一下子倒怔了怔。
陈宇光也瞪大了眼睛,“这个秋学飞,怎么就不能含蓄一点,也太直白了!”
关文炫凝了秋习片刻后又问:“这‘凌云阁’你也窥一斑了,难道你说不值得给吗?”
“不错,窥一斑,倒也可见全豹了。这儿属实是个好去处,雅得很。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们,真的需要有个这样的场所去陶冶陶冶,如果都去挂有栀子灯的地方销魂,英雄都会毁了壮志的。”秋习叹了一息。
一声“东家”,打断了秋习的慨叹。
“房大哥,你怎么来了?”秋习笑着自自然然地迎了上去。
“你吩咐的事情都已做完,见你不回便来看看。”方自逸没什么表情的颔首,像一个忠诚的护卫。
“辛苦你了,咱们这就回吧。”秋习客气中带着些微感激。
“嗯。”方自逸点头。
见俩人如此这般,旁边的关文炫不知怎么的,竟从心底里涌出一股酸意,“对他这么好,对我却是那么疏离。”
陈宇光看出了关文炫的不悦,“关兄,既然有人来接秋东家,也就无须咱们送了。”
“是,咱们是该走了,不然会碍了人家眼的。”关文炫的语气不咸不淡。
“今天就谢谢二位了,改日有时间我定会回请你们的。”秋习正正经经地向他们施了一礼。
“秋大东家不必客气。宇光,咱们走。”关文炫显然很是敷衍的点头行了个虚礼,转身就走了。
“嗤!”秋习看着二人的背影笑出了声。
“东家笑什么?”方自逸问。
“这个大官儿,让我给气着了。”
“也就东家你敢了,这个镇子上恐怕没人有这胆量。”
“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老子是谁。”
“你不是也知道么。”
“是啊,我也知道,不过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凭自身之力打拼,又不想依附于谁。”
“他,可知道你是女子?”方自逸声音放低了问。
“这个,倒是不知,只有素心姐姐知道。”秋习看了他一眼。
“哦,那就好。”方自逸这下似乎放心了,嘴角还牵了牵。
“嗯?”秋习疑惑了一声,什么叫那就好。
方自逸没有解答秋习的疑惑,而是岔开了话头,“裁缝把他们四人的衣裳尺寸都量好了,说是回去赶着先给他们做,我也把我的衣服样子给他看了,让他照着做。”
“好。房大哥做事很细心。”秋习赞赏地又瞅了他一眼。
但方自逸并未看到,因为他的眼睛盯着前边的路,根本就没看她。
“还有,老夫人派了两个人来,说是专门给酒坊这边儿做饭的。”
“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我正为这事发愁呢,这下子好了,方便多了。”
“是,中午我们也不用来回跑了,虽然不是很远,也耽误活计。”
“刀剑我也没给晓楼听雨他们,东家回去亲自给他们吧!”
秋习“嗯”了一声,心想,“房大哥做事倒是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个值得信赖的左膀右臂。”她又瞄了他一眼,心下越来越感到踏实。
几天后,秋习去“一品墨客”送菊花酒,趁伙计们搬酒的机会,关素心把秋习叫到了她的屋子里。
“坐,喝茶。只是,我这里可拿不出什么‘碧筒杯’来。”关素心边倒茶边笑。
“素姐姐你……”秋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知道自己去“凌云阁”的事她知晓了。
“坐下,坐下。”关素心示意她坐下。
“素姐姐,可不是我要去的。还不是你那个弟弟,那天在路上遇见了我,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了,非要拉我去‘凌云阁’不可。对了,还有陈公子,也一起去的。”秋习嗔怪道。
“文炫都和我说了。去见识一下也好,省得你天天只顾着做酒,一身的酒味儿。偶尔去沾点书香气,听听曲子沾点仙气,也能综合一下子不是。”
“照姐姐这么说,我真不该做酒,倒让姐姐你这么嫌弃。”秋习撅嘴,状似不满。
“我哪有说嫌弃你了,喜欢还喜欢不够呢!”关素心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有点亲昵地笑。
“嗤!素姐姐,你还别说,那天关公子问我,为什么对素姐姐那么好,是不是对她情有独钟?”
“哦?你怎么说?”关素心饶有兴趣地等待下文。
“我连眼都没眨,想都没想就对他说,是,我对她是情有独钟,我就是喜欢她……”秋习狡黠地笑。
“哈哈哈哈,情有独钟,情有独钟!”关素心和秋习一起肆意地大笑了起来。
“对谁情有独钟啊,怎这般高兴?”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
二人惊的立刻就止住了笑,一起往门口望去。
秋习进来时,门本就没关严,那人随手一推便就进了来。
“萧兄,你怎么会有闲到我这里来?”关素心依旧声音软软,但眼睛却是一亮,那里润藏着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