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光,你可是瞧见学飞……”关文炫瞅着陈宇光却只把话说了一半儿。
“学飞怎么了?”陈宇光问。
“你瞧见学飞对铁匠铺来的那小子,和对我的态度了吧?”关文炫有点生气地道。
“哦,没什么呀,我看秋学飞对你的态度挺好的呀,不然怎会随你一起去凌云阁呢!”陈宇光看了他一眼,“你想想,如果他对你不屑,你就是再怎么相邀,他也不会跟你去的。”
“不是跟我去,是跟咱们俩一起去。”关文炫强调了一句。
“一样的,一样的,反正他不是给你面子也去了吗。”陈宇光并不知道关文炫的心思,也没想那么多。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如我自己邀他,他是万万不会去的。”关文炫叹了口气。
“何以见得?”陈宇光倒是不懂了。
“他虽然看似对我挺好的,但客气的疏离,对铁匠铺里出来的那小子,他可是亲切的毫无一点违和感呢!”关文炫边说边想着秋习遇见那个人时笑着的画面。
“文炫,你这是多虑了,人家是一个酒坊的,天天一起干活,一起吃饭,当然是比你熟稔的了。再者说,都是男子,你何必这般计较,他又不是女子。”陈宇光抿了一口酒,觉得这家伙今儿有点好笑。
“他不是女子,他不是女子,可是他的手怎会那般地柔软?我也不是没摸过女子的手。”关文炫又想起了自己抓着秋习手时的感觉。
“如若他真的是女子,你倒是可以和她计较一下子,可他是男的,和咱们一样,也是男的。怎么,你不会是……”陈宇光促狭地笑,那断袖分桃的话他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若他是女子?若他是女子?可惜他不是,他不是。”关文炫呢喃着,想像着秋习着女装的样子,不禁有一时的恍惚,也根本就没听出来陈宇光的话外音。
“哎!文炫,文炫,你这是怎么了?”陈宇光站了起来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哦?你说什么?”关文炫突然一个激灵,拉回了他游移的思绪。
“我说你想什么呢,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看你今天怪怪的,不会是生病了吧?”陈宇光伸手就想去摸他的头。
“又怎么了?谁魂不附体了?谁生病了?”关素心领着关青时走了进来。
“妹妹,你怎么来了?”关文炫有点惊讶,赶紧理了下情绪。
“见过素姐姐!见过青时妹妹!”陈宇光放下想摸关文炫头的手,赶忙施礼,当他的眼神看向关青时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自然。
“坐,坐,都坐下来,尝尝我给你们带来的新酒。”关素心把一漂亮的小瓶子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关文炫的这个妹妹,可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长相自是不必说,看她哥哥的样子,竟是如出一辙,只是她比她的哥哥倒是多出了几分英气,并没有她哥哥那样的媚气。
虽然他们的父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但对这个女儿的教养可谓是又传统又不拘于传统。他比较偏心这个女儿,让她尽可能地强势些,省得将来嫁了人受欺负。
什么儒学,道学,佛学,六艺,等等等等,把个女儿家当成男儿来养。心里头装的都是“君子怀德”,“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仁者安仁,智者利仁”之类的东西。至于那些女红和三纲五常什么的,却是不求甚解,一带而过。
所以,关青时和她的哥哥关文炫正好相反,关文炫不屑功名,她对功名倒是感兴趣得很。她曾和父母亲央求过,要顶着哥哥的名头去京城里考取功名,将来也能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也能光耀门楣。
其实她倒也不是恋那功名利禄,只是心下有些不服,男子能博取功名,女子怎却不可?
“凭什么只能让我等女子空羡那榜上之名,却不给我们个一争高下的机会?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纯粹是胡说八道,是男人对女人们的妒忌,害怕女子比他们强了,他们丢面子!”
她就是不服,真的不服。
“如让女子和男子们一样的去考取,还不知拔得头筹的是哪个呢!”她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她反感那些对女子们的非议和不公。
这样的关青时一点儿也不扭捏,虽着那些老古董们的不喜,却很着镇子上许多有为青年的青睐。那陈宇光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和关文炫走得最近,有一半也是为了她。
“素姐姐,又有什么好酒了,这回不是‘玫瑰酿’了?”关文炫问
“我先卖个关子,你们先品一下,然后我再告诉你们。”关素心笑。
“可还是学……还是秋学飞的酒坊酿出来的?”关文炫又问。
“嗯,正是。”关素心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点儿。
关文炫拿起酒盅先抿了一口,“其味清凉甜美。但这个甜和玫瑰酿的甜又有所不同,还有一点……”关文炫又抿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品,“还有一点……似菊花的味道,对,就是菊花的味道,里面好像还有枸杞?这个我不太敢确定。”
“酒的颜色也与‘玫瑰酿’不同,‘玫瑰酿’色呈玫红色,这个是金黄色,所以我也觉得这个酒里面应该有菊花。”陈宇光细品了品后也道。
“你俩说的都对,不过好像还有些微中草药的味道,微苦。”关青时道。
“嗯。你们说的都对,这就是菊花酒。不过那里边到底都放了些什么,我也不大清楚。总不能要了人家的酒,还要人家的配方吧!”关素心又笑。
“素姐姐,这个秋学飞是何许人也?看来是有些能耐呢,介绍我认识一下可好?”看关青时的样子,是真心想要与之结交。
“可以呀,我觉得,你们俩一定会臭味相投的,因为你们俩呀有一种相同的东西。”关素心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还对她眨了一下眼。
关青时凝了关素心片刻,觉得她话里有话,只是不知那里面有几个意思。
可还没等关青时回答,关文炫却大声道:“不行!绝对不行!”
他旁边的陈宇光也使劲地点头“嗯”了一声,那意思好像也是说不行。
“哦,这就怪了,为何不行?”关青时也搞不明白这两人的态度了。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见他。”关文炫又道,陈宇光照样点头附议。
“不让我见,总得有个理由啊,只说不行,那可不行。”关青时看向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