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习这次真是累着了,身心俱疲,但也只是三天便痊愈了。
她感觉有点奇怪,那次中了何顺发的掌,睡了一觉便就好了,可为什么生了病,好的却没有那么快了?她着急,一点也不想生病。
有了两个大客户,她不拼真的不行,既为了他们,也为了她自己。她要趁热打铁,让酒坊红火起来。
还好,晓楼听雨虽然刚来,但他们都是有功夫的人,力气自是不必说,也肯干。只是一下子扩大了规模,秋习还是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是领头的,事无巨细,什么都得她管。别说是一个小女子了,即便是个大男人,也不会太轻松的。
这几天方自逸也很着急,几次在门口张望,都见秋习的屋里有人影晃动,他想过去看看,也觉实在是不妥,毕竟这是大晚上,一个男人出入于女子的闺房,总觉得不那么自在。
白天他们忙于活计,根本就不能离开,只有晚上才能抽出身。想着晚上去看看,可人家是女子,又不太方便。所以,他只能一次次地在门口往秋习的屋子里张望,着急地张望。
因为赶工,春娘也好些天没去‘一品墨客’了,加之她学得差不多了,基本上也能独挡一面,可今天她遇着个难题,却是不知怎么办好,只有等下工了才又去了“一品墨客”找她的老师。还有,那‘一品墨客’仿佛有什么东西时刻在吸引着她似的,她也不像开始时那般拘谨。
问了问题,也得了解,她高高兴兴地回了来。自是不放心秋习,把账本送到自己的屋里,转身就去了秋习那儿。走到门口刚要开门,无意间往廊子那边瞅了一眼,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那里踱来踱去。
春娘心知肚明,“房大哥这是担心妹妹,又不好意思来看她,这才在门外踌躇。”
“妹妹可好些了?”春娘进了屋先在盆里净了净手,又在嘴边哈了哈,然后摸了摸秋习的头。
“我已大好,没事儿了,明天便可上工。”看上去秋习精神了不少。
“嗯,不烧了,是好多了,但明天还是再歇一天吧,你这些日子太累了,等好利索了再去吧。”春娘可不想她病情再反复。
“春姐姐,我真的没事了,再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全好了。”秋习声音中听出了些底气。
“你就别逞强了,酒坊我们看的好好的,什么也没耽误。该做的都做了,几种花浆都已熬好,按你说的比例都放到了酒里,坛子口也都封好了放进了酒窖里。”小米边叨咕着边拿着药碗过来。
“是啊是啊,我们都跟着你这么久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说了,房大哥都能独挡一面了,自己不闲着,带头抢着干活,晓楼听雨也很服他,大家都尽心尽力,不差你一个的。”芰荷拿了条手巾递给秋习。
“我自己来吧!”秋习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小米从秋习手中接过空碗,芰荷赶紧把清水递给了她。
“我哪有不信你们啊,一百个相信,只是已经好了,老这么躺着也是不舒服。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回去早些睡吧!”秋习撵她们走。
“我不,今晚我还陪你睡。”小米这两天晚上都睡在秋习这儿。
“不用你陪了,我自己能行。你这两天也没睡好,白天还照样上工,今晚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吧!”秋习推了她一把。
“是啊小米,今儿晚上回去睡吧,不然她也睡不踏实。”春娘接过秋习手里的水碗放到几上,她在想着别的事,不想小米继续打搅。
“那,好吧!”小米不情愿地道。
“壶里有水,渴了就喝点儿。”芰荷往几上指了指。
“如有什么不舒服,就喊我们。”小米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了好了,别再磨叽,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睡吧!”秋习又朝她们挥了下手。
“咱们走吧。”春娘拽着两人出了门。
走到门口,春娘刻意的放大了声音,“你现在如不想睡,就下地慢慢活动活动也好。”边说边往廊子那边儿瞅了一眼。
“知道了!”秋习在屋里应了一声。
方自逸听到她们出来,赶紧躲到廊柱后面去了。
春娘到底是年长了几岁,怪善解人意的,她这是给他们两人创造条件呢。
见她们几个都回了自己的屋子,方自逸才走到了秋习的门前。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是我,可以进去吗?”
秋习听春姐姐的话,正在屋里慢慢地踱步,她哪里知道春娘那句话原是说给廊下的方自逸听的。
“房大哥,你进来吧!”秋习给他开了门。
“你怎样,好些了吗?”方自逸看着秋习的脸,掩不住关怀之意。
“嗯,已大好,明天就可以去上工。房大哥你坐。”秋习捞过一个凳子。
“先别去了,有我们呢。看你又清减了许多,还是再养养吧!”方自逸只瞅了她一眼,便把脸转向了别处。
他不敢再瞅她那张清瘦的小脸,怕一个不忍心便揽她入怀。
“房大哥,我没那么娇惯。”秋习笑笑,“当然,也没人娇惯我。”她敛去了笑,“不过也不是没经过风雨的,我扛得住。”
方自逸不觉又看了她一眼,神情中的怜惜更甚。
“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女子,也真够难为她的了,可她,依然还是这般坚强,神情中没有显现出一丝的软弱。”方自逸心里道。
“我父亲是行伍出身,小的时候,我看他教弟弟习武,便也在后边偷偷地跟着比划。可也不是白比划,终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也是增强了体质的。”她又笑了笑。
一看她笑,方自逸无名地心跳。
“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却也形成了一种习惯。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目的性,和弟弟不一样,父亲是想让弟弟考武官的,我呢,只是消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