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哥,你……你……”秋习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把她踹到了另一个方向。
“快,快帮我把腿拔出来。”方自逸的脸色有点发灰。
“你们,你们这是干嘛?怎么不起来?我大哥呢?他,他定是看到了你们才……”来的正是齐峰和程竹,齐峰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看到了秋习,那个在官道上遇到的爱管闲事的小子,并且大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的小子。
在银楼里,他们俩见司南风突然间就从窗户跳了下去,连个招呼都没和他们打。他们追到窗边看时,见司南风跳到了一辆疯跑着的马车上。
“不好,出事了,那辆车里的人一定是大哥认识的。”齐峰道。
“那还不快走!”程竹对侍者说了改日再来,两人便追了出去。
“你大哥他把我们推下车,自己驾着疯马不知跑往哪里了,你们快追去看看!”秋习在官道上见过这两人,知道他们是司南风的手下。
“他这是怎么了?”齐峰见方自逸躺在地上。
“扎木桩子上了。”
齐峰这才看到方自逸小腿处露出来的那个尖桩,四周血肉模糊。
尽管秋习不是个胆小的,但遇到这种事她也是骇然,把方自逸的腿从这个尖桩子上拔下来,便就预示着血也会止不住地流,她六神无主,担心的要命。
“你留下帮他们吧,我追大哥去。看他那样儿,竟是个怕血的,真是没出息!”齐峰极其藐视地看了秋习一眼对程竹道。
“还是我去吧,你留下……”程竹的话还没说完,齐峰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无奈,程竹只好留下。
“你先弄块布,等我把他的腿从木桩上拔下来,你立马就给他把伤处缠上,以免流血过多。”程竹吩咐秋习。
秋习边说好,并把披风扯下,撕了一大条布下来。
“你且忍一忍,肯定会有点疼。”程竹对方自逸道。
“无妨,只扎在肉里,没伤到骨头,你尽管动手就是。”方自逸向他点了点头。
“这雪真是越下越大了!”程竹此时似是说了句没用的话。
方自逸顺着他的话,把视线从腿上转向了空中。
程竹见方自逸的视线一移开,便迅速地把他的腿从尖桩上拔了下来,方自逸一声闷哼。
“快点缠上,缠紧点!”程竹两手托着方自逸的腿急切地道。
秋习不敢怠慢,立刻把宽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到了方自逸的伤处。
“这人看上去粗鲁,其实倒是个细心的,还知道转移房大哥的视线。”秋习心里道。
程竹刚才那句听似无用的话,其实就是为了转移方自逸的视线,视线转移看不到伤处,心里压力相应的就会降低。
“多谢!”方自逸忍着痛道谢。他此时也明白了程竹的用意。
“不用。”程竹的声音虽然冷冷,但见大哥能为他们涉险,定是有他涉险的理由,自己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房大哥,这位是司南风公子的兄弟。”秋习向方自逸介绍道。
“好了,还是赶紧找医馆去吧,这伤得赶紧处理。”程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聊这些闲嗑。
“嗯。”秋习没计较他说话的语气,应了一声。她也知道他为方自逸着急。
“快帮我把他扶起来,我背着他走。”程竹半蹲着指挥秋习。
“这……”方自逸有些为难。
“别婆婆妈妈的了,你这血不赶紧止住,会有危险的。”程竹用命令的口吻道。
秋习听他这一说也不敢怠慢,扶起了方自逸,程竹两手一揽,就把他背到了背上,“看我的手放哪儿合适,别碰到他的伤处。”程竹对秋习道。
“嗯。”秋习把他的手放置碰不到伤处的地方。
程竹把稳了方自逸的腿,身子一抖,把他往上窜了窜,这才对着秋习道:“你前边引路,快找医馆去。”
“是。”秋习唯命是从,边走眼睛边往两边搜索。
好在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一个医馆,他们走了进去。
屋里没患者,只有一个老先生在配药。
“先生,请您赶紧给看看。”秋习忙道。
程竹把方自逸放到一个长条凳子上坐下。
“这是怎么了?”老先生见方自逸缠着布条流着血的腿问。
“扎到木桩子上了。”秋习简单回道。
“把腿平放到凳子上,把布条解下来。”
“是。”秋习照做。
“小三子,端盆花椒水来。”老先生往里面喊了声。
“好,就来!”里面有人应道。
等秋习解下所有的布条,小三子的花椒水也端了过来。
秋习把方自逸的裤角卷了上去,露出伤处。老先生就着小三子端着的花椒水,拿块布蘸着给他清洗消毒。
“年轻人,怎么如此不小心?还好没扎到骨头,不然这条腿不废也瘸了。”
没有人吱声,因为他们并不是不小心。
“嗯?怎么都不说话?”老先生瞅了他们几个一眼。
“先生,其实并不是我们不小心,而是意外。”秋习不能不吱声了。
“哦。”老者清洗完了伤口,不知抹上了什么药,然后用白布一层一层地缠好。
“这些日子不许干活,以免抻了伤口。一会给你抓些药回去熬了,一天分两次服用,忌辛辣荤腥。过几天过来换药。”
“是。”
老者去柜台上写了药方,让小三子给抓了药包好,秋习付了钱,向老先生道了谢。
方自逸欲自己单腿跳着走,老先生忙摆着手说不行,怕抻着了。
“别逞强了,还是我来背着你吧!”程竹道。
“那就还得麻烦大哥你了!”秋习颔首。
“算了,别说什么麻不麻烦的了,不然能怎样?就你这小身板儿,能背得动他吗?”程竹哼了一声。
“不能。”秋习实话实说。
“那就带路吧!”程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出了医馆,秋习道:“路不短呢,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雇辆车。”